自古以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可戰線如果拉的過長,後勤補給著實是個問題。
這個季節倒還好,實在不行的話就地把麥子給收了。
“木蘭,我們就這五千人,能夠麼?”
六鎮將士是號稱二十萬,可滿打滿算也就十幾萬人,其中還有相當一部分的老弱病殘。
一部分跟著齊泰留在河北,一部分留在洛陽,此番跟著他們出來的隻是一些精銳,而且絕大部分是慕容家帶著的武川鎮的老兵。
除此之外,就是賀拔明月和她自己手下的人了,總數確實不多,不過……
“去的時候五千,走的時候就不一定是五千了。”
憑借他們的名號,這一路上肯定有許多人前來投奔。
如果沒有,那就說明人心向背。
好歹,他們這也是王師啊,擁有大義名分。
晚上休息的時候,木蘭自己躺在馬背上看月亮。
另外一匹馬無聲無息地靠了過來,月色如水。
“老段,彆這麼狗狗祟祟的……”
“你現在是大官了,不複從前,跟你說話也得找個時間。”
這次的事情太過於倉促,導致段兀塵出來之前一直找不到機會單獨和木蘭說話。
現在好了,這荒郊野地的,絕對不會有人偷聽。
幾聲鳥叫,也就隻有這麻雀了。
“木蘭,你好不容易得了這從龍之功,咱們六鎮也有了翻身的機會。”
“確實不容易。”
“如今洛陽空虛,正是我們大展身手的絕佳時機。”段兀塵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我們要千裡迢迢去對付梁家。”
有梁家在,那不是更好麼。
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梁家一直在,六鎮才永遠有價值。
從前,六鎮被利用之後無情地拋棄,不正是因為朝廷和柔然媾和麼。
“前車之鑒,你還敢為了朝廷去攻打關中、晉州兩地,就不怕……”段兀塵忍不住問,“這難道真以為皇帝靠得住?”
木蘭嘖嘖,誰說封建社會都是愚忠了,這明白人還是大把的有。
“皇帝,終究是天子,你怎麼能如此非議天子?”
段兀塵緊握著拳頭:“這個天子,可是親手斬殺過權臣的!”
從前,梁治是權臣。
而今日,你花木蘭,還有蕭映他們,已經成為了新的權臣。
他能手刃梁治,焉知你的頭和梁治又有什麼兩樣!
“一個殺過權臣的帝王,他能不防著新的臣子,彆的臣子能不防著他?”段兀塵越說越激動,“還有蕭映。”
“蕭映又怎麼了?”
“他是不是同你表白了?”
“這你也知道!”
木蘭張大了嘴,她知道老段見微知著、一葉知秋,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可這也太神了。
她真的從來沒有和老段提過蕭映的任何事。
“就你倆那舉動,他看你那眼神,我又不是瞎的。”
木蘭逗他:“老段啊,咱倆也是青梅竹馬,你這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段兀塵翻了個白眼:“我對你可沒意思。”
“我知道,你喜歡明月麼。”
正瞧著國家大事呢,突然這風向就變了,段兀塵又囧又急。
“不跟你開玩笑,說正經事呢。”
“行行行,你說。”
他和明月的事麼,瞅著八字有一撇了,不急。
“木蘭,你可不要色令智昏,蕭映對你沒有好心思,他一定是想通過你控製咱們六鎮,你彆著了他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