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在屏風後麵,手上拿著一卷書,看的不知道是入神、還是有些恍恍惚惚。
殿內燃著檀香,煙氣氤氳而起,更是將一切都籠罩在似雲似幻的氛圍之中。
木蘭行禮:“陛下看什麼書呢?”
“史書。”
木蘭尋思,大概是董卓傳之類的吧。
這可是東亞各大政變官方教材,能用好幾千年的,從來不會過時。
“陛下。”她長話短說,“若這次不能成功,臣等以身殉國,也沒什麼。若是成了,希望陛下您不要忘了對六鎮將士的許諾。
李元正色:“朕不會忘。”
木蘭又鄭重行了大禮。
“我是女子,坐上這個皇位是陰差陽錯,本不應該。”
這倒也沒什麼,你看歐洲的公主都有繼承權,中國的怎麼就不行了。
中國雖然有女皇帝,但武則天也是從皇後的身份坐上,就像是葉卡捷琳娜那樣,而不是公主。
也就是說,她們的權力來自於丈夫,而不是來自於父親母親。
這年頭也不是說女子不能夠攝政,你以皇後、太後的身份攝政都行,但公主卻不可以。
“臣也是女子,一樣可以在外領兵打仗。”
“行軍打仗所靠真才實學,可皇位卻是靠血脈繼承。”
“一般的皇位順理成章、自然是從血脈。但若陛下您能夠手刃奸臣、懲除賊寇,那自然能夠坐在這個位置上。”
李元苦笑了一聲:“我也想好了,那天刺殺梁賊之後,會對外宣稱是他先動的手,我臨死之前、反殺於他。”
皇帝和權臣同歸於儘,這真是一個勁爆的消息啊。
“我已經讓人悄悄去接了常山王的幼子,年僅十歲的李輝入洛陽。”
大業綿延一百多年,子孫那叫一個枝繁葉茂。
尤其是武帝,不僅開疆擴土,生的還是挺多的。
即使一大部分都在南郊被梁治給殺了,另外出鎮在外的大多數都一溜煙兒跑南朝去了,但是總還有那麼一兩個漏網之魚的,那孩子就是。
“到時幼主登基,各位都是擁立之功。”
從龍之功、擁立之功、定鼎之功,多少人求而不得。
“您就不怕我們成為下一個梁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你們是趨炎附勢之人,何必走這一條路。”
“那陛下您呢?”
“我以幼主長姐、公主的身份主理朝政,等到陛下年滿十六歲就可親政。”
雖然說現在八字剛有了一撇,但木蘭已經往功成名就的方向想了。
她讓陛下給她寫了幾張詔書給六鎮。
在河北,她之所以猶猶豫豫的,實在是因為哪一條路看著都像個死。
殺了杜榮,六鎮群龍無首、也就沒啥子統戰價值了,還不是會梁治一一抹殺。
不殺杜榮吧,你瞧他這幾個月都拿不下鄴城,要他有何用。
就在這個時候,皇帝居然朝他拋來了橄欖枝,這簡直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她直接就接過來了。
你說要是這次沒成功,被梁治給全端了怎麼辦?
這世間想要青史留名之人,他得具備兩個特點。
一是要周密準備、精心布置,膽大心細。
二是要鴻運當頭、洪福齊天,被各路神明重點保佑、全程眷顧。
尤其是後者,那完全是可遇而不可求。
就是有人運氣好的爆棚,你眼紅也沒辦法。
之前說如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