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喧囂的聲音壓過了風雪的鼓動,傳遞到兩人耳中。
馬車專用道上,正當先,竟有一輛古樸大氣的青銅馬車,攔在眾人前麵,紋絲不動。
左右附近圍攏了一幫子看熱鬨的閒人。
“你是哪路人馬?”
還沒待林動,馬新貽開口,在一般事務上可以拿主意的伍仁貴,就率先向前頭青銅馬車的車夫發問。
林動,馬新貽順勢望去,就見這個把伍家車隊給堵在路中的是一個中年漢子。
此人穿著寬大的藍色長袍,雙肩擔著雪,臉色一片蒼白,似乎在道上專門候了許久。
在其身旁,還有一頭毛發火紅,體形壯碩,表情妖異的大狗。
而四下左右,不乏看熱鬨的閒人。
“前麵可是林大人,馬大人的座駕?”
那漢子張口問道。
“正是我等,還未請教?”
馬新貽沉聲應答道,鼻子噴出一抹白色蒸汽。
蒸汽往雪花上一撞,立刻將飛雪炙化。
這牽狗的漢子嗬嗬一笑道:“老夫是六爺的手下阿忠,特邀兩位大人前往王府赴宴。”
“六爺?行六?”
林動摸了摸下頜,略一思索,想來是奕了,也隻有當朝的這位領班軍機,才有能耐拿罡勁層次的高手來當奴仆。
“阿忠先生是專門在此等我?”
馬新貽想了想,微微躬身道。
宰相門前七品官,領班軍機奕,在這個時期,幾乎能算上半個口含天憲。
一是皇帝崩了,二是慈安太後還在路上。奕外有湘軍支持,對內身上又背著暫且打理京城的聖旨,八大顧命也還沒到,他說了不算數,誰能算數?
“是啊,是啊,等二位等了好久。”
牽狗漢子摸了摸紅毛犬的毛發,神情略有三分倨傲說道。
“這是國事,還是私事?”
一旁的林動直接插嘴道,語氣不善。
牽狗漢眉頭挑了挑,皮笑肉不笑道:“林大人覺得是國事,那就是國事,林大人覺得是私事,那就是私事。”
“哦,一件事情難道還能既是國事,又是私事?怎麼難道他是……”
林動一臉壞笑表情,中指朝天一豎,神情戲謔。
自古以來,隻有天家無私事。
“都說邊關將軍,不尊禮法,如今看來還真是如此,林將軍,還請謹慎言行。”
牽狗漢子,神情陰鬱無比道。
此時的氛圍已經變得極為凝重。
京城的百姓和其他地方不一樣,這個時候不僅不知道跑路,還拽著脖子,好似一頭大鵝般擠過來看戲。
“不尊禮法,什麼是禮法?教導不好下人才是不尊禮法,回去問問你們家六爺,恭敬的恭字怎麼寫?”
林動這一句,殺傷力算是百倍擴散!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
要知道這奕在朝中還是很有一幫支持者的,說句不好聽的,鹹豐帝崩了,奕也是有資格坐一坐龍椅的。
但是鹹豐皇帝臨終前兩道遺詔,一是立皇長子載淳為皇太子。
第二就是給領班軍機,奕封王,封的還是恭王。
何為恭王,不言而喻!
“瞧林將軍,您這意思是不去咯?”
牽狗奴反問道。
“對,就是不去。”
林動篤定點了點頭,雙手抱於胸前。
“好,那老奴今日就押著您去!”
語罷,牽狗奴阿忠大手倏地朝著林動探來。
骨節哢哢作響,手臂拉長,五指的陰影倏地籠罩向林動的臉龐。
林動麵色平淡,就連環抱於胸前的雙手都沒鬆開,隻是微微抬起了眸子。
轟!
一扇漆黑大門擴散開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