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枝,這麼吊的嗎?”
他心頭有點沒底。
轟!
巨刀猛劈砍下。
天地間驟然一黯,粘稠的血箭從周身的毛孔噴湧而出。
丈高的牛魔真身被一刀劈砍進街道的木樓之中,下一刻,木樓轟然坍塌,無儘的磚瓦碎石將林動淹沒。
純陽刀法真意!
一刀斬出,就好似經曆了一場小型的地震。
長街直接從中間斷裂開來,形成近乎十數丈長的溝壑。
“咳咳。”
沉悶的咳嗽聲音從磚石下傳來。
砰!
一記鐵拳砸出。
瓦片碎石飛起,那是一隻布滿青色筋絡的手臂。
建築倒塌的廢墟中一個人影緩緩從滿目瘡痍裡爬起。
林動起身就見四下甚是荒涼。
斷裂的街道,倒塌的屋簷,橫插在泥土中的斷木,碎石瓦片一地,地表更是大團大團凹陷,四處還有未散儘的灰燼。
最糟糕的一點是——王天賜,閻生都不見了蹤影。
“跑了嗎?看來他們已經到了極限。”
林動的嗓音有些沙啞,喃喃自語道。
他的雙目微微發紅,眸子裡又似藏著無儘的血色,盯著前方,良久才默默轉身離開。
……
“咳咳。”
一口氣背著大閻奔出三十裡地,“我不行了,但有話,交,交代,我救你,你欠我一命,不用你報仇,但是,但……”王天賜躺倒在大閻懷中斷斷續續說道。
大閻臉色蒼白,唇無血色,簡單的一番包紮,鮮血浸透了紗布,依舊順著手腕滴滴答答地朝外流,至於身上除了一條褲子,幾乎沒有完整的肌膚。
至於大閻懷中的王天賜,傷勢方麵來看倒是要好一些,可……快沒氣了,大口,大口呼吸,好似一條溺死於水中的魚。
“有什麼要求,你說啊?還有你為什麼不與我動手?”
大閻問道。
他的嗓音乾澀,這是因為喉嚨裡嗆過血。
“我不願與你過手,是因為我師父陳宮,交,交代過遇見楊無敵的傳人,能避就避,咳咳,我……我快死了,這個給你,請找翼林社的人取出我應得的黃金,麻煩你連同屍體一起送到陳家溝,棺材不用太好,一兩紋銀的就夠了。”
王天賜從腰間取下一塊金色的字牌,正麵是一個“翼”字,背麵是一個“地”字。
“還有,還有……我,我,好想再吃一盤花,花……”
最後的話語沒說完,王天賜徹底斷氣,還有很多想要交代的,可是都哽咽在了喉嚨裡。
陳家枝三式,太乙九宮步也就罷了,後麵兩招,是燃燒自己的精氣神換來的短暫強大。
王天賜若是不用壓箱底的絕招,他與大閻兩人都得死,能活下來一個,已經是賺了。
隻是死前,唯一有點可惜的是沒有吃到炒花生。
王天賜回光返照的那一刻,目光依稀穿過千山萬水,落進一個小村子裡,村子酒家,陳字旗迎風招展,木桌邊上,辮子盤頭的中年男人,正不徐不疾地吃著花生。
花生沒用盤子裝著,而是散落在桌上。
男人一巴掌一個,啪地拍下,花生殼裂了。
然後,他依舊是不徐不疾地去挑其中大的那一粒果仁,慢吞吞送進嘴裡。
突然!男人的動作一僵,滿桌的花生碎屑被風一吹散開。
男人驀地回頭,嘴上念叨道:“天賜啊。”
他猛地站了起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