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者來了,並且在不斷靠近。”
他能感覺到這一點。
江寧府之行,對於徐彪而言,亦是無比珍貴,讓他知道,什麼是人外人,山外山。
無論是同處於清廷陣營的林元覺,還是反賊一係的閻生,抑或是十二地支部,個個本領竟都不遜色自己,尤其是前兩者,更可以說是穩壓自己一頭。
徐彪心中驕縱的氣焰可謂是打壓下不少。
“此為大爭之世,江山跌宕,高人輩出,占山,占山,我又能不能搶占下一座山頭?”
徐彪捫心自問,望著遠處,目光不由一凝,就見一道犀利的身影,好似空中的飛隼,從街區的牌樓之上,疾縱過來。
那一襲連紗鬥笠的身影,顯得無比瀟灑。
風掀開鬥篷,顯露出肋下的三柄倭刀,隔老遠,就能讓人嗅到死亡的氣息。
“來了啊。”
徐彪朝著暗處一瞥,輕輕嘀咕道。
“放心。”
屋頂一側,背光的一麵,一道聲音輕輕地告訴徐彪。
……
驀地,大閻腳步一頓,踩著一棟樓宇簷角的騎鶴仙人,身形加速掠來。
與此同時拔出了第一柄倭刀,隨手一劃,洶湧的刀氣,從雪亮的刀尖上斬出。
徐彪縱身朝左側方一躲,轟隆,本就破敗的屋脊被斬開一道大洞。
鐵鉤一扯,止住身形,徐彪從滾地中起身。
大閻輕飄飄落在屋簷東邊一角,目光掃過徐彪一對離彆鉤,以及暗處的另一道影子,第二把倭刀順勢拔出。
“昨晚我打的可是一群人,今天就兩個,你們是看不起我嗎?”
大閻隨意說道。
徐彪不足為懼,真正厲害的是陰影中的那個家夥。
儘管隔了老遠,但是一聞著空中的氣味,大閻就知道那家夥是誰!
“王天賜,不敢出來嗎?”
大閻喝問道。
陰影中抱刀的男人,大咧咧打了個哈欠,“等了你一個晚上。”王天賜隻看外貌,平平無奇,頭發打結,抱著的一柄斬刀,也是普普通通,不顯犀利。
要找個與其麵貌相似的人,若是林動在此,大概第一個會聯想到的就是飾演樹先生的強子哥,是強子哥,而非飾演封於修的寶強。
樹先生三分賣傻七分扮瘋,王天賜亦如此。
王天賜平靜地目光中透著一絲對於普世的憐憫,另外,渾身上下所散發的土味,完全地找不出屬於武夫,屬於刀客的囂張,跋扈,飛揚等等氣焰。
不抱刀的時候,王天賜的那雙手就無處安放,一旦將刀抱住,抱在懷裡,丟在人群都不會讓人看上一眼。
最多是有不明所以的小孩,看在刀的麵子上,會叫上一聲刀客,大俠。
然後,王天賜就能樂嗬一整天了。
但王天賜啊,又不是樹先生!
樹先生找不到歸處。
王天賜有,抱著刀,心安即是吾鄉,刀就是家,是一切。
他有一項本事,能夠讓藏於鞘中的兵器自發錚鳴,情感與兵器相通。
“等我一晚上,為了殺我嗎,你不是不爭名奪利?”
大閻冷冷道。
就在昨個兒夜裡,除了彭玉麟以外,王天賜帶來的壓力,比一眾湘軍將領加起來還大。
同時,大閻又有一些鄙夷王天賜,鄙夷此人心口不一,鄙夷此人為妖清效命,簡直是給二師父,給陳家溝丟人,妄為村子外的行走。
王天賜慢慢抽刀,動作輕緩,雪亮的刀光如同一抹乍現的驚鴻。
他沒有回答大閻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說起來。
“我從來不維護某一方人,某一方勢力,而是維護天下,維護天下間的秩序,今日的清廷已非昔日之清廷。朝廷上六部天官都設兩位,一漢一旗人,綠營中一座座山頭高居廟堂,袞袞諸公大半係為漢人,這江山到底姓什麼,還重要嗎?”
“若是烽煙再起,如同太平軍這般屠戮,十室九空,就算更換了牆頭大王旗又能如何?外有大洋彼岸的列強虎視眈眈,內有各地義軍起事不斷?世間百姓十不存一,難道是你想見到的?”
這樣一番所謂的說教,引得大閻麵紅耳赤,顯然是生氣到了極點,“荒謬之極,我看你就是找打!今日,我替二師父好好教訓教訓你這等蠢材!”
“百姓淒苦你視而不見,萬民哀嚎你聽而不聞!陳家溝,哪個狗東西把你調教出來的,竟教出這等蠹蟲!!唉,真個是……是氣煞我也!氣炸我也!找打啊啊啊!”
肺都快炸了,大閻第三把刀,直接出鞘。,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