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山聖母靜靜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什麼。
而呂小小則是目光筆直地盯著端出口的麵碗上,湯水碧清,卷著菜葉,泛著油珠,豬油散落在千百根張開的遊絲般麵條上,眼神不禁亮了起來。
“一定很好吃吧?”
她心裡閃過這些想法,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幾人的早食很快就端了上桌,透著一股蔬菜的清香,鄭東山頗為自覺地端起自己的那份,蹲到一邊去吃。
老劉頭架起的棚子頗小,就擺了兩張不大的方桌,一張桌子坐兩人大差不差,三個的話,就略顯擁擠了。
所以,自認為低人一等的鄭東山就打算到一邊去吃,跟條狗似的。
“走啥呢?就坐這兒。”
林動一指自己邊上的位置道。
“將軍,坐您邊上不好吧?”
鄭東山小心翼翼道。
“讓你坐就坐,彆廢話。”
林動一瞪眼,鄭東山乖乖坐了過來。
……
“喂喂,我這兒,也能坐,伱們過唄。”
那背刀的漢子,連忙說道,還挺熱情,迫切地對著屁股最肥的呂小小招手。
六人兩桌,湊合著勉強也能擠得下去。
“將軍,你對我太好了。”
鄭東山抱著麵碗,頭埋著忍不住說著。
“好啥?讓你坐著吃個東西就給感動了?”
林動思忖這小子是不是在演,這覺悟比趙二狗都高,趙二狗那狗腿子都演不出這樣聲情並茂的語氣。
“你把我當人看。”
鄭東山無比鄭重地說。
林動心頭微微有所觸動,哦了一聲,這年頭自己能把自己當人看的就已經很不錯了,若是還能夠把彆人當人看的,那的確是可以獲得尊重。
“我爹老子,死得早,這些年受儘了冷暖,能活著實屬不易。”
鄭東山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說一些悲傷話題,臉上的神情,並不顯得多悲傷,大抵時間上過去太久。
其實也能夠想象得到,亂世當中,沒了爹的孩子,孤兒寡母一類的,能有多淒慘。
這種母子在很多鄉族是會被吃絕戶的。
在這個時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那你確實也蠻難的。”
林動不太喜歡說這些話,乾癟癟安慰了一句。
“他是被人殺死的,斬斷了首級,大過年,鮮血染紅了我家張貼的門神。”
鄭東山一邊嗦麵,一邊恍若無事地述說。
“誰殺的?”
提起鮮血,生死,仇殺一係列事件,林動一瞬間激動了起來,比起用平靜的口吻描述苦難,反倒是現在的話題,能夠調動起他的情緒。
“江南百斤刀!”
鄭東山那一雙平靜的眸子下,其實是刻骨銘心的恨意。
“你報仇了嗎?”
“沒!”
一個問一個答。
“那就跟著我好好混,往後找到機會了,我帶你去滅他全家。”
林動一臉凶戾道。
背刀的漢子,其背上那柄平平無奇的斬刀,如似感應到了殺戮的氣機,竟發出嗡嗡鳴響,聲音清越,這世間寶劍寶刀,不平則鳴。
一瞬間的動靜,引起了在場數隻眼睛的注意。
“走了。”
隱隱和傻根有些掛相的漢子,從內搭衣袋,抓出一把銅錢放在桌上,一個翻身,負刀即走,速度竟快得出奇。
“又走眼了?”
林動一琢磨,回過味來。
就見那個背刀漢子,放置在桌上的空碗,乾乾淨淨一絲湯水也無,狗舔都沒這般乾淨,好似新的一樣。
“現在隻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麼多的高手?彭玉麟號召一聲,能有這般大的影響力,天下群雄畢至,倘若真如此,他怎麼不去當皇帝?”
林動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儘快弄清楚,江寧府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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