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動緊了緊手上的馬韁,腳步一蹬,從盜火上騰空而起,一躍而下。
轟!
一聲重響,威勢奪人。
他的大手,五指一彎,成鉤爪狀,直接抓住,那喊話聲音最高的男人麵頰,看也不看一眼,身材壯碩的漢子,在他五指下身軀不住抖動,麵色由白轉青紫。
“你乾什麼,放開他。”
“你什麼人?”
“找死啊!”
……
周圍是各種大喝大吼,嗓門極高的漢子,試圖張嘴,可龐大力量下根本發不出聲音。
五官擠壓成一團,三五個呼吸,一股濕意從漢子褲襠浸出,林動隨手一拋,那漢子高高飛起,撲通落到地上,已然沒命。
殺人如拔草。
圍攏的士兵一陣嘩然,湘軍士卒,如同潮水一般,朝著兩邊散開。
“這位大人,好大的威風啊。”
一陣甕聲甕氣的聲音,從湘軍那頭傳來,走出一麵覆鐵甲的雄壯男人。
走出的漢子,近兩米個頭,青虎頭獸吞護臂,手裡抓著一杆子黑沉沉的長槊。
用槊的必是猛將,大槊黝黑刃寬,最後半截是一頭打了釘子的後棍,有點狼牙棒的意思。
“無緣無故,殺同袍士卒,就算是告到當今聖人那裡,我等也得參你一本。”
持槊的鐵麵甲漢子高喝道。
“這位將軍怎麼稱呼,我們是奉命接管廬州府,爾等阻攔在官道,就憑伱們說的那些話,有違聖旨,便是重罰也不為過。”
馬新貽不徐不疾走過來,替林動搭話道。
兩人身後是刀槍在手的臨淮軍派係。
兵卒若大江大浪簇擁主帥,好似一個黑沉沉滔天的浪頭,就要摁在這些悍勇湘軍的頭頂。
林動率先殺了一人,這時才不慌不忙地打量這些士兵。
湘軍高掛的軍旗攢動,除了本部的青底霆字軍旗外,這裡麵還有高掛的白旗。
旗幟上鬥大一個搶眼的死字,震得人眼皮直跳。
清一色騎兵手持長刀,戴著紅色帽子的火槍兵,腰上還彆著一把火統。
一大片的火器中,甚至還有莽漢推動著炮車,紅衣炮,將軍炮,後膛炮瞄向臨淮軍方位。
“猜猜他們敢不敢點火?”林動腦袋裡莫名冒出這樣的念頭。
曾國藩麾下,霆字營,順字營,勇毅營,吉字營,這四大營,走的是精兵路線,高薪養兵,其中又以霆字營俸祿最高,普通士卒,可達九兩銀子。
薪水是和一些小縣的縣太爺持平的,要知道這隻是兵,而不是將官,縣太爺另有什麼養廉銀不提,光是這一份待遇,就勝過不知多少部隊。
然而,就算如此。
要論嘩變次數最多的也還是霆字營,次數甚至在“揮金如土,殺人如麻”的九帥曾國荃吉字部之上。
沒彆的原因,就是因為這支部隊屢屢打死戰,內部的壓力,也絕非一般的兵營可比。
整個官道上氣氛凝固得可怕,空氣裡都好似生出了冰碴子。
“鄙人鮑大將軍麾下,五營長,朝廷守備大將軍,狸奴將熊鐵生是也。”
一連串的字號從鐵麵罩男人口中噴出,林動卻隻記下了狸奴將三個字來。
狸奴不就是貓?
“貓將軍?有點意思。”
林動念頭微微轉動。
“非是我等欲阻攔與你,而是你們就算有朝廷諭令,也得先呈報給我家大將軍看了才是,我家將軍乃是正二品的總兵,你不過區區一介指揮使,綠營職務還在我家將軍之下,怎敢如此蠻橫行事!”
“況且,你們竟敢擅殺袍澤兄弟,這可是……”
熊鐵生還欲巴拉巴拉一通,搶占大義名分。
“說你媽的屁話!”
這個時候,林動直接嗬斥了一聲,眸子凶光一打,殺星瞬間籠罩在了熊鐵生頭頂。
一股凜冽的殺氣席卷而來。
熊鐵生遍體生寒,喵,一聲貓叫從他身後響起。
“湘軍的歸湘軍,臨淮軍的歸臨淮軍!”
“話,老子,隻說一遍,今個兒就算是鮑超在這裡也得給老子讓開,不讓,就是抗旨!”
“抗旨就是死!”
“老子問你們,你們是不是想死!”
林動一雙眸子猩紅,無邊的殺氣,如凜冬的寒風,刮向眾人。
一係湘軍的將領被他齊齊嚇唬的大退了一步,但凡是被“殺星罩頭”掃過的士卒,半數僵直在了原地,另外還有幾個膽氣不足的,硬生生被嚇的張口吐出血來。
這種凶氣與殺氣,並非沒有緣由的幻象,而是實打實的精神層麵,肆無忌憚所放出的能量威壓。
林動之前與翼王石達開一戰,被摁在地上錘,胸腹一口惡氣,一直沒來得及釋放開來。
今日,也怪這批湘軍命不好,把他的脾氣徹底給點炸了。
跨出一步,林動身形陡然拔至丈高,一隻布滿了白毛的大手,將狸奴將熊鐵生提了起來,再度問道:“你讓是不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