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明熹隻當沒看見他眼裡的不忿和威脅,一個勁兒衝楊紅嬌豎大拇指。
楊紅嬌臉上有些羞意,雙手趕忙垂了下來,心裡卻十分飄飄然,她男人說以後都聽她的呢。
江大勇對上這娘兒倆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隻能任勞任怨的出門去借個平車裝行李,轎車可裝不下這麼多。
一路上順順當當,第二天下了火車又有江濟民派了徐豐來接站,半個來小時就能抵達他們燕大附近的新家。
徐豐看到那幾捆體積龐大的行李也不禁大跌眼鏡,隻能先將人送回去再多跑一趟。
楊紅嬌十分不好意思,下了車後對徐豐左一聲“辛苦你”又一句“麻煩了”,反倒令徐豐有些尷尬,再三回應她“些許小事兒無須客氣”。
趁徐豐返回去拉行李的空檔,楊紅嬌忙不迭開了院門,拽著衛明熹打算好好商量一下如何歸置帶的東西。
哪知進屋一看倆人都傻眼了,他們走了不過五六天的功夫,原本的“毛坯房”此刻卻煥然一新。
堂屋用一排兩米多長的衣櫃隔出左右兩個空間,高度幾乎挨著房頂,空出八九十公分的過道安上了一張木門。
裡間和窗戶平行擺著一張一米八的實木床,床上的鋪蓋皆是紅綢綠緞,繡著鴛鴦和喜字,一看就知是給新婚夫妻用的。
床頭右側則是一套書桌椅,再往過竟還放了一架嬰兒床!
最最引人注目的是床頭牆上貼了一張巨大的裝飾畫,畫上是兩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男娃抱著一尾金魚,女娃捧著一朵蓮花,活靈活現憨態可掬。
“老天爺,這也太招人稀罕了,明熹你快瞧呀,這倆孩子長的多俊。”
楊紅嬌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年畫娃娃藕節般白嫩的胳膊腿,眼神近乎虔誠。
衛明熹嘖嘖搖頭,老爺子盼孫心切呀,催生起來真是有一套。
留下楊紅嬌獨自陶醉,衛明熹又轉到外間。
一進門右手邊是一隻室內取暖燒水用的煤爐,排煙道連通屋頂從正上方排放。
挨著煤爐擺放的是餐桌椅,桌麵足夠寬大,六把木椅從四個方向推進去卡的嚴絲合縫。
和門相對的那麵牆則放置了三列等寬的組合架櫃,一列書架,一列陳列架和一列封閉的置物櫃。
門左側牆麵和大衣櫃的夾角空間處呈L型擺放了一把沙發椅並一條長沙發,造型結構應是仿製俄式,坐墊硬邦邦的也談不上什麼舒適度,但在衛明熹看來還是十分鐘意。
以她紅嬌姨的心靈手巧,縫幾個軟包軟墊還不是手到擒來?
江大勇在院子裡抽完煙推門進來,瞅見屋裡的變化臉上亦是一怔,隨即眼神複雜起來。
衛明熹挪著步子蹭到他身邊,扯著他衣袖小心晃了兩下,
“咳咳,可憐天下父母心呐,我江爺爺未免也太周全了,我們真是太沾光了。”
江大勇緩緩吐了口氣,繼而偏過頭衝她揚了揚嘴角,
“你兢兢業業見縫插針的修補我們父子關係,該說我們借了你的光才是。”
衛明熹直接忽略他習慣性的陰陽怪氣,從口袋裡掏出個小本兒作勢要往上寫,
“你這話說的還挺像樣的,我得好好記下來趕明兒去江爺爺麵前邀功。”
江大勇抿著嘴往胸腔沉了口氣,懶理她這個“討債的”,徑自坐到一旁的沙發椅上開啟沉浸式體驗。
楊紅嬌此刻終於依依不舍的從裡間出來了,又新奇又激動的打量著外間,隻覺處處都再合心意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