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景一下子回神,結結巴巴:“不、不是,那個我、他……”
“他之前就欺負你,是不是?”書北橋替她把剩下的話說出來。
朝景點點頭。
書北橋了然:“我記得幾天前我在路邊等人的時候,就看到他欺負同班學生,確實該好好教訓下。”
朝景不知道說什麼,眼神慌亂,看書北橋點菜問她要不要吃什麼,胡亂說自己什麼都行的話後,腦袋裡更亂了。
點完菜,書北橋被她的樣子打趣到,手指點點她的鼻尖:“怎麼了這是?想自己報複回去?”
“啊,我……”朝景努力咽口唾沫,“叔叔你跟他說,說我是你女兒,然後……”她說著,臉頰紅撲撲的。
書北橋問:“因為這個不開心?”
“沒有不開心,就是……”她撓撓頭,不知道怎麼表達,有欣喜?惶恐?不可思議?
“當時順口就說了,”書北橋笑道,“再說你彆覺得委屈,我這個年紀,生你綽綽有餘,話說你今年幾歲?”
朝景擰著手指:“我今年五歲,我沒覺得委屈,叔叔。”
隻是突然被當成某個家庭一員,而手足無措。
十來分鐘後,服務生端來菜,比朝景想象中多得多,有烤魚也有烤牛肉,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她的肚子忍不住“咕嘟”響。
朝景連忙捂住肚子,發現書北橋好像沒聽到,上等人的餐桌禮儀裡,似乎是不能說話來著。
很快,她看見自己身前的筷子,這個東西……她不會用。
“快餓死了,就彆窮講究,又不是吃國宴,”書北橋喃喃著,把兩人身前擺的對朝景來說奇奇怪怪的餐具收回去,拿了兩隻勺子,一人分一個,美名其曰,“我們管這個叫大口吃肉,呃,酒就不喝了,我開車呢,你小孩子我是不會讓你碰酒的。”
朝景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握緊勺子,心裡暗暗發誓,如果還有下一次吃飯,一定要學會用筷子。
“朝朝,這碗多一點的米飯是給你的,我比較想吃菜,饞好久了。”
“烤魚的刺都被剔掉了,你隨便吃,牛排放著我來切,我專業對口,處理這個簡直易如反掌。”
“我總是不明白,明明這朵花不能吃,為什麼還要擺在盤子裡?不會觀賞的還收我菜錢吧?朝朝你要記住,咱們能花錢,但不能花冤枉錢。”
朝景囫圇地點頭,放棄吃那朵花的想法,把米飯混合著菜往嘴裡塞,味道對她而言是其次,更多的是有機會把肚子吃得鼓鼓的。
不過她克製著吃菜,因為還有書北橋的份,她不想讓書北橋覺得自己連基本的教養都沒有。
“怎麼說呢,”書北橋把自己的那碗飯吃完,笑容有些不好意思,“能不能拜托朝朝你把剩下的菜都吃完?我有點撐了。”
朝景看向他。
書北橋摸摸鼻子:“浪費食物不好,掙錢也不容易,而且你小孩子長身體,我像你這麼大,一頓四碗飯……實在不行彆勉強,我叫服務員打包。”
朝景咽下嘴裡的菜,認真地說:“我可以吃完的。”
“那就太好了!千萬彆勉強自己,你知道人餓極了就會自不量力,還好我稍微控製住了下自己。”
書北橋眼裡滿是笑意。
活到六歲,朝景人生頭次把肚子吃得圓鼓鼓的,每根手指頭都飽得舒舒服服。
書北橋帶著菜點多自己又吃不完的心虛感誇讚道:“我就說小孩子潛力無限。”
他打了個哈欠:“朝朝,我出差住酒店,你要是沒彆的事,咱們就回去。”
朝景說:“我沒彆的事,叔叔。”
書北橋點頭:“好,寶貝女兒。”
朝景被他的稱呼嚇到,反應過來意識到書北橋是在逗自己玩,癟了癟嘴,低頭道:“叔叔你不要這樣隨便說,彆人會以為我們是一家人。”
“你……嫌棄我?”書北橋表情有些受傷,帶著驚訝。
“不,不是,”朝景連忙解釋,“我隻是個乞丐,和叔叔你不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