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靄等人貪墨四十五萬貫銅錢,上官婉兒和肖靜臉色齊齊一變,後者肅聲道。
“太後,貪墨四十餘萬貫按照大唐律法當判死罪,是否派內衛連夜趕往博州將李靄抓捕進京?”
不想武則天搖了搖頭,淡淡道:“暫時還抓不了他。”
“這是為何?”肖靜有些不解,普天之下還有什麼人是梅花內衛不能抓的?
見二人麵帶疑惑,武則天從包袱裡拿出一份厚厚的口供,扔到禦案上。
“你們看看吧,這是範信追繳贓款時抓住的俘虜口供。”
上官婉兒與肖靜對視一眼,各自拿起一份口供觀看。
當他們看見參與貪墨案的還有武三思,武承嗣以及朝廷裡幾個主要大臣時,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難怪武太後猶豫,這些貪墨的人全都是朝廷重臣,真要抓起來必將震動整個朝野。
最主要的是這些人都是武係大臣的重要成員,抓了他們誰還擁護太後登基。
想通這一點上官婉兒惋惜道:“可惜範信一片心血,就這麼付之東流了。”
“要是讓他知道,不知氣成什麼樣。”
武則天苦笑一聲,抬起頭望向遠處的洛陽城道。
“以本宮對這小子的了解,他恐怕過不了這個坎兒,可能會辭掉官職回武水縣去。”
此話一出口,上官婉兒和肖靜各自一驚。
“太後,不可能吧?範信好歹也是從五品的官員,多少人一輩子都未必能混到這個位置上,他說不乾就不乾了?”肖靜難以置信道
若非這話是武則天說的,她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知道她在想什麼,武則天冷哼一聲。
“此子性格忠烈,他要是看重官位,也不會冒死遞上這樣一份奏折了。”
“也罷,事關朝廷大局,本宮也隻能委屈他一回了!”
說完走到禦案前在絹布上揮灑筆墨。
片刻後,武則天將聖旨交給肖靜道。
“你親自去一趟博州,當眾宣讀這份旨意,以安撫李靄等地方官員。”
肖靜接過聖旨抱拳道:“捅下這麼大簍子僅僅隻是斥責一頓,縱觀朝野也隻有範信一人爾,太後對他的這份維護真是讓臣等羨慕。
都是官場上的人精,豈能不懂其中含義。
範信這一摞子口供雖說利國利民,但得罪的人太多了,若是按律處置李靄等人,必將引起朝臣的反撲。
到時候範信的處境隻會更加艱難。
向武則天抱完拳頭後,肖靜轉身向殿門走去,即將邁出門口時,身後突然響起武則天的聲音。
“等等!”
“太後,您?”
在肖靜疑惑的眼神中武則天走上前一把扯開聖旨,神色肅穆道。
“本宮想過了,範信這把大唐利劍不能折在這裡!”
“不就是幾個貪腐大臣嗎?本宮若是連範信都護不住,還談什麼登基稱帝!”
“來人擬旨!博州刺史李靄枉顧聖恩,犯下大罪,朝廷震怒,天下震怒,即刻由內衛押解進京治罪!”
“武三思,武承嗣,張光輔……各自罰奉十年,涉案仆人就地處斬!”
“博州司馬陸奎山,能不畏生死主動追繳運送贓銀,舉報貪墨大案享有首功,賞紋銀十兩!
“至於博州長史範信,職位低微尚能滿腔熱血公忠體國,本宮心中甚慰。”
“故準其所奏,免除李衝一案婦孺兩千餘口死罪,改為發配嶺南終生遇赦不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