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拿到手,不用您趕下官自己就走。”
李靄冷哼一聲,麵無表情道:“胡說八道,地契乃是本王起獲的贓物和百姓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範信臉色微冷:垂拱二年,博州共有永業田四十萬畝,同年八月被李衝以擴地的名義強行占去三十五萬畝。”
“你要是把這些永業田扣押,那博州百姓吃什麼,喝什麼!”
“他們餓死了,誰來負責!”
李靄不屑笑了笑,渾不在意道。
“百姓餓死了,自有朝廷來管,伱操個什麼心。”
範信看著李靄突然搖了搖頭。
“不愧是出身高貴見多識廣的範陽王,這涉及百姓天大的事,經您這麼一說居然一點事都沒有了。”
“可我就不明白像您這樣的龍子鳳孫,怎麼就長了一副黑心肺!”
說到這範信伸出三根半手指,大聲道。
“三十五萬畝!”
“你知道這能養活多少人嗎?憑什麼你說是臟物就是贓物!”
此話一出,滿廳嘩然,十幾個文武大臣齊齊起身,一臉震驚的看向範信。
膽大!
膽子實在太大了!
區區一個從五品小官,竟敢當眾喝罵範陽王。
他們官場混跡幾十年從未遇見這樣的事,範信怎麼敢這樣質問自己的上司!
李靄不知為何竟有些不敢直視範信的眼睛,扭過頭去冷聲道。
“本王用不著你提醒!”
範信喘著粗氣點點頭,目光落在地麵的麵條上。
“我知道你們看不起這碗價值六文錢的打鹵麵,以為他降低了你們的身份。”
“但你們知不知道,就是這樣一碗麵條卻是我花了六文錢俸祿買來的!”
“他在災荒時可以救一個人,兩個人,甚至是三個人的性命!”
將麵條撿進碗中,範信強忍著怒氣道。
“是,我範信隻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從五品小官,比不得你們這些王公貴族,封疆大吏。”
“你們家裡妻妾成群,良田幾十萬畝,就連養獅子狗花的錢都比我俸祿多!”
說到最後範信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喊道。
“但我就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彆禍害老百姓!”
靜!
大廳內死一般的安靜,所有人都是臉色陰沉的保持沉默。
不是他們不想反駁,而是麵對範信這番激烈言辭,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作為當事人,李靄更是臉色難看至極,牙齒咬得嘎嘣直響,一字一句道。
“你說完了沒有,說完給本王滾出去!”
“不用你趕,我自己會走!”範信看了李靄一眼,臨出門前頓了頓頭也不回道。
“李刺史,範某出洛陽時太後親自下旨讓你我共同審理琅琊王造反案。”
“沒有我的同意,箱子裡的東西你一樣都不能動,告辭!”話落大步離去。
望著範信的背影,李靄突然仰麵噴出一口鮮血,手指著範信倒了下去。
“王爺!”
“王爺!”
“不好啦,快傳太醫!”,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