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算計(2 / 2)

神都錦繡 鐘山布衣 4723 字 2024-05-01

等到書房空無一人之時,謝岩得以安靜的思考一下,怎樣解決府門前的這件“破事”。

其實事情本身不大,商涵的訴求也不算高,但是謝岩很清楚,這兩件事情,自己是一件也不能答應。

“入贅”是商涵本人曾經答應的事,雖說很多人入贅後飛黃騰達,而後恢複本姓,可那是在自家同意的情況下,不管本心是否願意,至少表麵上是答應了,所以稱得上是一種自願的行為,可商涵話裡話外都是讓謝岩出麵的意思,那便是有仗勢欺人的意味了,性質也完全不同;至於拜師,那更不可能了,以商涵之人品,即便是在學堂當學生都不配,何論其它。然偏偏此人利用紫珠的關係大做文章,至少在普通百姓眼裡,那還算得上合情合理,畢竟在大唐,人情世故很多時候要比規矩更管用,更何況,大唐的律法本就粗漏甚多,想鑽空子那是太容易不過,也正是基於此,謝岩這才讓捕快來處置,反正他們代表官府,怎樣做都合理安排。

結果也確實如此,捕快很快以“帶回去問話”為名義,將商涵帶走了。

當吳成頗為興奮地將事情告訴謝岩時,他隻是笑了一下,因為他知道,真要是這麼簡單,那個商涵是不可能出現在大門前的。

謝岩覺得,自己不能一直在家乾坐著,那樣太被動了,得必須做出一些反應。於是,他再三思考後,決定親自去找“長安周刊”的副總編輯盧照鄰。

作為文人的盧照鄰,在遠離了朝堂的勾心鬥角後,終於擺脫了原先愁苦的宿命,現在那日子過的叫一個“好”啊!

身為總編輯,“長安周刊”刊載什麼內容,刊載誰的文章,在許敬宗很少過問的情況下,幾乎是一言而決,尤其重要的是,隨著年齡增長,見識提高後,他已經深刻的認識到,隻要自己不去觸碰朝堂裡的權力分配和人事話題,其他事情,幾乎沒人和他計較,畢竟明麵上有宰相許敬宗“罩著”,誰也不會找那個不自在。

一番簡單的老朋友式的客套話後,謝岩直接道明來意——請盧照鄰出一份“特刊”,將商涵的事給登出來。

此等小事,盧照鄰自無不允之理,立刻安排人去辦了……

“長安周刊”時不時以“特刊”名義發行,對於“長安”人來說已是司空見慣了,當次日百姓們饒有興趣拿著“特刊”議論之時,謝岩得到消息,那個商涵又來到府門前跪求了,至此可以確定有人在背後操弄了。

“長安周刊”的訂閱戶中,官員占了相當比例,在散朝後,許多官員均從“特刊”中知道了“謝府”門前發生的事情,眾人議論之餘,不免揣測,究竟是何人在背後給謝岩增添這麻煩事?

此事真就是一件麻煩事這麼簡單嗎?當然不是了!相當一部分官員從中看出了有人在“算計謝岩”的心思。

從表麵看,商涵的要求很簡單,隻有兩樣,其一是恢複本姓,然此事隻要謝岩允了,難脫“仗勢欺人”之嫌,即便是花錢解決,那也得對方同意才可以,況且,就算同意了,也可以說是“迫於無奈”,如此一來,對謝岩的聲望可謂是影響很大,中間可以做的文章就太多了;其二是拜師,那更明顯是個“坑”,他日弟子若有過失,為師者難辭其咎,受牽連當屬必然。商涵以一個不算特彆密切的關係提出上述兩個要求,且動靜鬨得挺大,目的不可謂不明顯,那就是把私事公開化,不管最後是什麼結果,對謝岩的聲望都將造成打擊,而一個官員的聲望好壞,直接關係到其晉升等仕途,如此可見背後之人用心險惡。

然官員們不知道的是,謝岩特意把事情弄得更大,讓更多的人知道後,其事情本身就變了“味”。

“特刊”裡有人補充了一篇議論文章,大意是:“商涵當年自願入贅,如今不依靠自己而想利用他人恢複本姓,為小人矣,況且罔顧‘商氏一家’多年來情義,隻想著一己之私,此舉有忘恩負義之嫌,如此無情無義之輩,有悖聖賢教誨,謝縣子不予理睬此人,當屬合適。”

一期“特刊”裡,內容很多,“謝府”門前發生的僅是其中之一,而這一篇議論文章,更是十分不起眼,但正是這短短的文章,扭轉了輿論中對謝岩的種種不利說法,使得百姓們意識到了事情的另外一麵,從而原本對商涵抱有的同情弱者心態逐漸散去,繼而成為“看熱鬨”的想法。

用後世的說法,像商涵這種試圖利用社會輿論以圖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目的的做法,隻要輿論的風向一變,那麼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隻要當圍觀的百姓不再支持,且失去“新鮮感”後,商涵灰溜溜的從“謝府”門前消失,就成為了必然。

但是,隨著商涵的消失,事情就結束了嗎?當然不可能。

從謝岩出現在大唐,這還是頭一次被人給有針對性的給“算計”了,哪怕僅僅是件小事,卻也給他提了一個醒——自己不是沒有“仇家”的,在看不見的地方,一直都有人在窺伺,一直都有人在試圖對付自己,那麼,找出“敵人”,就尤為重要了,否則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實在太吃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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