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凜手中的對講機傳來山上的排查情況,周凜把向暖的手機放在她的腿上,歎了一口氣下了車,繼續安排這次行動的收尾工作,向暖拿著那部手機,軍車的副駕上放著一部打開著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正是周凜追蹤她的係統程序,向暖看著這一切,心裡是說不出的苦澀,一個人坐在車裡,肆意流著淚,發泄著心中的情緒。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簡直糟糕極了,完完全全不像是一個在役軍人,她為什麼會那樣手無縛雞之力,為什麼會被那些嫌疑人輕輕鬆鬆製服和左右,她真的很丟人,不僅給周凜添了那麼多麻煩,甚至還給部隊抹了黑。
半個小時後,周凜重新回到車上,司機也已經上車,向暖已經恢複了平靜,她臉上的淚水已經擦乾,隻是一雙眼睛空洞無神,周凜想要攬她入懷,可是向暖還是推開了周凜,一個人轉頭看向車窗外的一切。
天已經蒙蒙亮,車隊行駛在廣闊偏僻的山路上,向暖一直看著窗外,避免和周凜的對視,整個人不再哭泣,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周凜心裡五味雜陳,他不知道向暖到底怎麼了,隻是感覺向暖現在的平靜太不正常,她應該在他懷裡肆意哭鬨,和他訴說這一路的危險和曲折,怨他為什麼那麼久都沒有找到自己,可是,向暖什麼都沒有說。
車裡的氣氛壓抑至極,無論周凜說什麼向暖都沒有回應,她的心空落落的,她從未如此懷疑過自己,懷疑過自己的能力,可是,那些被唐教授看中的技術水平,那些紙上描繪的方案和藍圖在這片邊境地帶仿佛隻是鏡中月,水中花,遠處的海市蜃樓,心中的美好向往。
原來,周凜每天都在執行著這樣出生入死的任務,原來,周凜每天都在麵對殘酷的戰爭和傷亡,她不敢想象那些周凜離開她的日日夜夜是不是都是行走在冰冷血腥的邊境線上。
回軍區的路還有三四百公裡,向暖已經一天兩夜沒有休息,現在的她仿佛像是一隻徹底泄了氣的皮球,再無一絲氣力,她看著窗外無儘蜿蜒曲折的山路,睡意慢慢襲來,昏昏沉沉中,眼皮越來越重,眼前的山路也越來越暗,片刻後,眼皮再也睜不開,眼前的一切終於變成一片黑暗。
向暖靠在車窗上沉沉地睡了過去,還有兩三個小時的路程,周凜輕輕攬著向暖扶起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向暖像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抹能夠讓她心安的淡淡煙草味,她皺了皺眉,好像是對沒有夾雜著清冷雪鬆香而不滿,周凜明顯略高的體溫像是給向暖帶來了安全感,她又往周凜懷裡湊了湊,一顆小腦袋從周凜的肩上滑落,周凜連忙用手托住向暖的腦袋,輕輕放在自己的腿上,向暖終於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周凜的懷裡,周凜看著已經完全睡熟的小丫頭,嘴角浮現一抹笑意,帶著溫柔,帶著寵溺,伸手輕輕捋了捋向暖的發絲,這個倔強的小丫頭,隻有睡著了才最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