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會議的局長溫和地問他:“老田,你怎麼看?”
我能怎麼看,我也很茫然。老田呆坐片刻,會議室內的空氣安靜得像凝固了似的,如同一塊化不開的豬油捂在人的嗓子眼,悶得難受。
半晌,他才細聲道:“譚森非常敬重一位從泰國請來的降頭師,叫讚多帕。一般毒梟都很迷信,我也沒有特彆在意,而且那個人神神秘秘的……”
降頭?
會議室裡“嗡”的一聲,議論紛紛。
老田隻覺汗流浹背。
難道譚森真的找人操控幾具屍體,就輕易完成了一次自殺式襲擊?
事情詭異到這種程度,簡直沒有辦法再聊下去,再討論就是神神鬼鬼的方向,而且要滅自己威風、長毒.販誌氣了。
“老段,你怎麼看?”局長將問題丟給了負責這次行動的段建中。
老田也很緊張地看著他。
他知道段建中是這次行動負責人,行動失敗按理他是要負主要責任的,老田很擔心段建中會因此受處分。
但這個人很穩得住。以老田多年臥底練就的察言觀色本領,發覺這個人不僅從開會以來就一直沒過說話,而且他看到那份奇異的檢驗報告,也並不驚奇,似乎早有預料。
點到他發言了,他也隻說了一句:“我們要抓的是譚森,而且必須抓住譚森。”
段建中很堅定,無論讓他負什麼責任都行,在那之前他都一定要抓住譚森,誰也彆想攔住他。
老田心裡激動,特彆想說“段局說得沒錯”!但是多年臥底訓練,他習慣了麵無表情,一時間還改不過來,隻默默點了一下頭,幅度很小,看起來就像腦袋往下墜了墜又提起來一樣。
段局卻朝他看了過來:“老田也是這麼認為的吧?”
老田這才用力點了一下頭。
這時,主持會議的局長才開口:“有困難,我們就克服,難道因為對方請了個跳大神的,我們就跟著去求神拜佛嗎?”
不管中途出現什麼變故,或者有誰會什麼花裡胡哨的神奇手段,他們的目標都是譚森,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把譚森抓住,無論前方擋著什麼樣的妖魔鬼怪。
這算是統一了會議的思想。
“但現在老田回來了,我們缺少掌握譚森集團內部情況的人。”
“彆忘了,我們還有一個特情。”
“你是說……'少爺'?”
“少爺”,是一個存在感極低的代號,除了在阿鐘那件事裡派上一點用場以外,他幾乎是隱形的。這次譚森回國事件,他就完全沒有傳遞一點消息出來。
靠他,能行嗎?
仍有人忍不住問:“譚森,真的不會再回國了?”
不會了。
哪怕他們依然保持密切關注,但這個心腸冷硬的毒.梟,即便在他母親彌留之際,他也沒有通過哪怕一個電話,讓心心念念要見他最後一麵的親娘,再聽一次他的聲音。
他把自己的命看得比所有人都重要。
就算母親去世後,他在緬甸做了七日法事,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陸百姓注視著這一切。他已經知道了那天在莊園裡,他們想抓而抓不到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