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年輕人會玩。
老夫年紀不小了,骨頭不經撞啊。老田一臉視死如歸的勇氣,時夜還安慰他:“沒關係,這條瀑布落差不大,礁石也少,不會那麼倒黴觸底的。這是通往山外最近的路了,加油,勝利就在前方!”
真的不會那麼倒黴嗎?老田在失重中緊緊閉上嘴巴,體驗了一把極限漂流的驚險刺激。
他們找了一個水流不急的地方靠岸,從此處開始有了植被稀疏的小路。時夜顯然是提前踩好了點,因為沒走多久,她又推出了一輛破破爛爛的摩托車。
不僅掉漆還生鏽,老田真擔心開著開著掉零件。
時夜一笑,順手給自己嘴裡丟了個看著像口香糖的東西,嚼吧嚼吧,隨即向他極力推薦:“改裝過的,有很好的山地性能,減震一級棒。”
他還能說什麼,隻能跟著她上車,頭盔也沒有,蒙一個麵罩擋灰,一路上顛得他懷疑人生,屁股都要被顛麻了。
但前麵的路的確越來越寬了,漸漸有了人煙,時夜找地方加了油,又繼續往前。
“我們這是去哪?”
“帶你回家。”
回家,多麼溫馨的字眼,老田有一瞬間失語。他早已沒有家了,但是能回國,那不就是回家嗎?
一天一夜的奔波,老田有傷在身,有些撐不住,怕自己睡著了掉下去,就將自己捆根繩子綁在時夜身上,夜間行路幾乎是破開黑暗前行,就算時夜熟悉路,也好幾次險些被之前沒有的大坑給坑了。迷迷糊糊間,老田感覺到她停下來,前麵有燈光。
“到了?”
“給你處理一下傷口。”這裡是一個便利店的樣子,她熟門熟路拿鑰匙開鎖,往後頭去,老田聽見有人被塞住嘴巴“唔唔唔”,另外又有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夜師,人來啦?”
“嗯,把華醫生的繩子解開吧。”
適應了裡麵昏暗的光線,老田這才看清這是一個民居內部,而被五花大綁丟在床上的肉粽正惡狠狠瞪著所有人。
屋子裡另一個女人有一條油光水滑的大辮子,麻利給這個肉粽鬆綁,一邊忙活一邊說:“華醫生,你彆怪我撒,誰讓你怎麼都不肯跟我出診勒,我付三倍診金呢!”
塞嘴裡的破布一拿開,這位“華醫生”立刻道:“殺千刀的婆娘,綁就綁了,還不讓人說話,缺不缺德!憋死老子了,老子要尿尿!”
難怪眼神那麼凶惡呢,老田想笑來著,卻不知怎的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天光大亮,他以為自己睡得不久,迷迷糊糊做了很多夢。忽而回到很多年前還在天府省的日子,忽而被譚森抓住嚴刑拷打,忽而回到局裡被質問為何不核實就傳了情報,他感覺自己被撕扯來撕扯去,睡得極不安穩,猛然驚醒,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醒啦?”一個坐在前頭的大辮子女人回頭,老田看著她,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在逃跑途中。
“我睡了幾個小時?”
女人喊到:“什麼幾個小時,你睡了兩天多呢!”
什麼?!
老田坐起來,他這才發現自己躺在木板上,聽見突突突的聲音,原來這是一輛改裝的電三輪。老田小心探頭出去,見是野外,問女人現在他們在哪裡,得到答案,結合他昏迷前的地點,心裡粗略一算,發現在他昏迷期間,時夜基本上一直在趕路。按照現在的速度,他們很快會到邊境。
老田頓時覺得緊迫起來,感覺到精神也好些了,立刻收拾:“給你們添麻煩了,時夜呢?”
“去前麵打聽情況了,”女人正在開車,回頭,塞給他一支體溫計,讓他看看退燒沒,“傷口才縫上,小心又開裂!那個華醫生,手藝一般般的!”
“時夜出去多久了?”老田擔心她去冒險把自己搭上。他不認為逃出那片地方就安全了,譚森的勢力範圍很廣,緬甸的軍方和警方都有他的人。不然時夜也不會沒日沒夜趕路,她在和譚森的人搶時間。
“你現在的通緝令已經掛新聞裡了。”這個叫雅姐的大辮子女人停在路邊,非常“好心”地打開手機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