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雪怪光流口水,卻不接過烤魚,妮可有點納悶:“你怎麼不吃呀?”
菲力克斯眼睛一亮:自己可以吃嗎?
他觀察了一下妮可的臉色,確定她的確想把這條魚給他,才小心翼翼接過去。
金燦燦、香噴噴的烤魚相當誘人,雪怪饞得腮幫子發酸。
他雙爪捧著魚,迫不及待往嘴裡塞。
剛一嘗到烤魚的味道,他就被那外酥裡嫩的口感徹底征服了。
雪怪的眼睛亮得像早晨的太陽,立刻狼吞虎咽起來。
那麼大,那麼肥的一條魚,被他三兩口吞進肚子裡,連一點兒魚肉渣渣都沒留下。
因為吃得太急,嘴邊的長毛還不小心沾上了一些汁水。
菲力克斯超級喜歡烤魚的味道,他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魚。
他還想再吃一條,兩條,三條……總之很多很多條烤魚,吃到肚子鼓起來,吃到活活撐死。
可是,妮可不給他,他是不敢主動索要的。
大雪怪舔著毛上殘留的汁水,努力咂摸烤魚的滋味,那寒酸的樣子,看起來可憐又可笑。
妮可:“……”
幸好第二條魚已經烤好了,妮可本來想自己吃,但看到雪怪那副樣子,還是把這條魚讓給了對方。
再次得到烤魚的雪怪:開心!
他本來以為已經沒有自己的份了,沒想到幼崽依舊願意給他。
妮可真是個好幼崽。菲力克斯高興地想,雖然她有點凶,但她會做美味的食物,還會把食物給我吃。
鑒於剛剛吃得太快,沒能嘗出太多滋味,他決定這次要慢慢品嘗。
可當他把那條香得令人掉舌頭的烤魚放進嘴裡,他就注定實現不了自己的想法。
菲力克斯情不自禁咬了一“小”口,又咬了一“小”口,然後……
發生了什麼?
看著空蕩蕩的爪子,他目瞪口呆,明明有那麼大一塊肉,怎麼比剛才還快,隻吃了兩口就沒有了?
大概是剛剛那兩條魚放大了他的膽子,菲力克斯望著妮可,目光灼熱,眼神期待,讓妮可完全無法忽視。
她當然明白菲力克斯是什麼意思了,但是他吃得也太快了吧。
兩條魚!
自己還沒有開始吃,他就全部吃光了!
妮可在心裡說:我不給他,我要把自己喂得飽飽的,再去管他那張嘴。
但事實上,她做不到那麼狠心。
“後麵的魚我們都分著吃。”妮可對雪怪說,“因為我也餓了,再不吃點東西我就要餓死了。”
雪怪對人類幼崽的安排毫無異議,隻要能分給他,他就已經非常滿足,倘若真的一點兒也不給他,他也拿幼崽沒辦法啊。
他能去搶嗎?
他敢去搶嗎?
他不能,也不敢。
就在他們一起分享食物,並吃得滿嘴流油的時候,一陣哭聲突然響了起來,雪妖精幼崽被濃鬱的食物香味饞醒了。
幼崽饞得很厲害,所以哭得很大聲。
“是誰在哭?”妮可吃不下去了。
這哭聲聽起來很像小嬰兒,難道說菲力克斯還藏著一個小孩?
妮可豎起耳朵,目光在屋子裡掃來掃去,試圖找到哭聲的來源。
菲力克斯麵露慌張:糟糕,忘了喂芬格爾了!
坐在火堆邊的雪怪忙匆匆站起來,不一會兒就拿來了一隻小碗,嘹亮的哭聲正從碗中傳出。
妮可湊過去一看,哎呀,碗裡躺著一個丁點大的小孩。
他那麼小,還沒她的巴掌大。
小家夥渾身都是雪一樣的白,短短的頭發細細軟軟,看起來光滑好摸,背上有兩對透明的小翅膀,像幾片纖細的薄冰。
由於年紀太小,翅膀沒有力氣,所以幼崽還飛不起來。
芬格爾光打雷不下雨,聽起來哭得很厲害,實際上一滴眼淚也沒流。
“他是什麼,為什麼在哭?”妮可問道。
她沒見過雪妖精,心裡覺得很稀奇。
雪怪結結巴巴做了個簡短的介紹:“這是雪妖精幼崽,名叫芬格爾,現在這樣是餓了。”
他把自己的那份魚肉拆了一點點下來,搗成肉糜,然後用一根草莖沾了一點點,動作小心的往芬格爾嘴裡塞。
雪怪自覺很小心,可在妮可眼中,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她看到菲力克斯用一根很粗的草莖,戳了一大坨肉糜,笨手笨腳地喂著小小的幼崽,一會兒差點戳到幼崽的眼睛,一會兒用魚肉糊住了幼崽的鼻孔。
你不能說他是故意的,或者不夠用心,光看他的動作,就知道他的每一根毛毛都充滿了緊張和認真。
會出現現在這個場麵,完全是因為兩者的體型差距太大了。
不得不說,芬格爾被菲力克斯養了這麼久,居然還頑強的活著,真是個天大的奇跡。
妮可看不下去了:“讓我來喂他。”
她接過幼崽,用草莖戳起半個小指甲蓋大的肉糜,耐心地喂養這隻小小的妖精。
這個心靈手巧的女孩,動作細心,力度輕柔,幼崽一口一口吃著食物,很快肚子就鼓了起來。
吃飽喝足的幼崽含著大拇指,甜甜地睡著了。
妮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著熟睡的小家夥,感慨道:“原來妖精是長這樣的,而且吃的食物也和人差不多,我以前都不知道呐。”
她興致勃勃地問道:“他隻吃魚肉嗎,還能不能吃彆的東西?”
雪怪:“應該……”
反正他都是隨便喂的,自己吃什麼,就給妖精幼崽喂什麼。
他喂過魚肉,喂過鳥蛋,喂過漿果,什麼都喂過。
到現在為止,這隻幼崽都活得好好的,也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妮可不知道雪怪的想法,聽到這句話,心裡已經開始盤算下次給小妖精喂什麼了。
她之前找到過一種脆脆的苔蘚,有一點點甜味,口感超級棒,幼崽也許會喜歡吧。
那種苔蘚隻在雪緣邊緣出現,雪怪住的地方實在太冷了,苔蘚長不出來。
由於這種苔蘚特彆好吃,妮可特地采集了很多,但暴風雪摧毀了她的家,辛辛苦苦采集的食物也不知道還剩下多少。
每每想到這些,妮可的心就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