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邊緣,出現了一座用樹枝搭成的三角形小屋,這是妮可居住的地方。
人類的城鎮拒絕接納這個女孩,而她又不敢去往雪原深處,就隻好在邊緣地帶謀生。
這裡常年裸露著漆黑的凍土,偶爾可以看見星星點點的積雪,冷風常年累月地吹,稀疏的鬆樹林發出嗚嗚的聲音。
妮可搓了搓手,呼出一口白氣。
在荒無人煙的雪原生活,可比在有人的地方難得多,有人的地方至少能撿到一些剩菜剩飯,讓她能夠填飽肚子,可在雪原上,哪裡有剩飯給她吃呢。
但妮可是個聰明頑強的女孩,她摘樹芽,掘草根,挖蟲子,總能給自己找到食物。
“咯吱~咯吱~”背著小半筐苔蘚和草根,妮可走在森林裡,雪地上留下兩串歪歪扭扭的腳印。
她的鼻子凍得發青,嘴唇也因為寒冷而沒有血色,可她臉上卻載滿了笑容:“今天的收獲真不錯,這些東西起碼可以讓我吃上兩天。”
能夠找到這麼多食物,妮可覺得自己非常幸運,而且她還遇到了更加幸運的事情——路上,在一處裸露的黑土,妮可發現了一種野果。
這種野果紫得發黑,隻有小指頭大小,人們把它叫做鹿屎蛋,意思是馴鹿的糞便。
鹿屎蛋汁水多,口感澀,不是特彆好吃,不過考慮到這是植被稀少的凍土,就沒有什麼好嫌棄的了。
妮可將果子全部摘了下來,她很珍惜的隻嘗了一顆,酸澀的汁水使她露出開心的笑容。
回到簡陋的小屋後,妮可找出一個破陶罐,在裡麵塞滿雪。
她將罐子架到柴火上,這些柴火由乾草和枯枝構成。
妮可用保留的火種將柴火點燃,她有小半盒火柴,是她在鎮上撿垃圾時撿到的,但她用得很珍惜,除了第一次生火時用過一根,後來都一直保留著火種,因為要是沒有火種,火柴又用完了,想要生火會很麻煩。
等到罐子裡的雪化成水,又咕嘟咕嘟燒開之後,她將自己找到的草根和蟲子全部丟了進去,熬成一鍋熱氣騰騰的草根蟲子湯。
說真的,這鍋湯非常難喝,裡麵的蟲子被煮成了爛糊糊,口感令人作嘔,草根非常粗糙,怎麼咬也咬不動,湯水又苦又腥,非常難以下咽。
妮可卻珍惜的把蟲子草根通通吃光,湯也喝得一滴不剩,熱乎乎的食物讓她快要凍僵的身體暖和起來。
“在鎮上和在雪原上也沒什麼區彆嘛,”妮可對自己說,“一樣都能活下去,或許雪原上還要更好些,至少這兒沒人驅趕我,也沒有人想要把我燒死。”
天色漸漸暗下來,風也吹得更大了,妮可躲進自己的小屋。
厚厚的鬆樹枝形成穩定的三角形,最外層又鋪了一層雪,好讓風不容易灌進去,地上用乾草鋪了非常厚的一張床,將妮可與冷冰冰的地麵隔開,雖然依舊很冷,但這最起碼可以保證她不會被凍死。
妮可用被子裹住自己,這張被子的來曆也很有些說頭。
前兩天,妮可在雪地裡發現了一頭被咬死的馴鹿,它的肉大部分都被吃了,隻剩下一具殘屍。
她費了很大功夫才將剩餘的部分搬回來,鹿肉被她吃得一乾二淨,骨頭打磨成了骨針、魚鉤,以及其他需要的東西。
那張破破爛爛的皮則被她填滿乾草,勉勉強強縫成了一張被子。
睡在乾草堆上,裹在鹿皮被中,瘦弱的流□□孩蜷縮著冰冷的雙腳,恍恍惚惚進入夢鄉。
如果有人在這裡,也許可以聽到她含糊不清的夢囈:“不怕……咬……咬死你……”
第二天,被凍醒的妮可揉揉眼睛,從床上爬起來,冰冷的空氣凍得她打了個哆嗦。
她簡單的往嘴裡塞了一些濕潤的苔蘚和幾顆昨天找到的野果,這就是她的早餐。
安撫好自己的肚子,妮可帶著魚鉤和蟲子出門。
在她小屋的不遠處,有一個被冰雪覆蓋的湖,刨開表麵的積雪,可以看見湖麵又厚又硬的冰。
妮可費了很大力氣才用石頭將冰麵鑿出一個洞,她將魚鉤掛上蟲子拋進洞中,期待有那麼一兩條傻魚可以上鉤。
做完這一切,她就到附近挖草根去了。
等她挖完草根再次回來,一條肥魚已經上鉤。
看到這條又大又肥的魚,妮可眼珠子發綠,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多麼甜美的一條魚啊!”她感歎道,“一看就知道一定非常鮮美,好魚,乖魚,既然你願意獻出身體填飽我的肚子,那麼我就不客氣啦!”
說完,她抓著魚,“餓”狠狠的在魚肚子上咬了一大口。
妮可等不及將魚烤熟,哪怕是生的,她也要先咬一口解解饞。
魚肉將她的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妮可熱淚盈眶:“天啊,這條魚居然是甜的,它讓自己長得這麼美味,它太好了,它是世界上最好的魚!”
清甜的魚肉使得妮可狼吞虎咽,魚肚子上被她咬下好幾塊肉,到處都是她的牙印。
妮可沒吃完這條魚,剩下的肉她拿回自己的小屋,架在火堆上烤著吃。
隨著烤魚的表麵漸漸變成金黃色,香味也越來越濃鬱,即便沒有任何調料,這股奇異的香味依然令人垂涎三尺。
北風吹過,油脂的香氣夾雜著鮮甜的味道,一直擴散到了很遠的地方。
一頭帶崽的母狼動了動鼻子,猛然抬起頭看向香味傳來的方向。
這是一頭落單的母狼,獨自帶著兩個狼崽子,日子過得非常艱辛。
此刻,它已經饑腸轆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