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在糖上舔了一口。
粗糙溫熱的大舌頭劃過糖果表麵,留下很明顯的口水印記。
店主人正好看到這一幕,大叫道:“嘿,大家夥,我的糖可不能白吃,給錢!”
達倫睜著無辜的鹿眼,與店主對視。
他隻是一頭鹿,他沒有錢。
克萊爾及時注意到了這邊發生的意外事件,連忙趕過來道歉:“對不起,是我沒有看好他。”
她嚴肅地看著達倫,批評道:“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吃人家的東西呢?”
達倫:“……”
因為不能在人類麵前說話,所以他沒有辯解,可他覺得有點兒委屈。
麋鹿們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森林中,他們吃草,吃漿果,吃嫩葉,吃任何可以吃的東西,從來沒有人向他們收過錢,這養成了他們隨意的性子,所以看到好吃的糖果把持不住什麼的,為什麼不可以理解一下。
店主指著南瓜糖上的痕跡,苦惱道:“糖果已經變成這樣了,讓我怎麼賣呢?我想不會有人買一顆被彆人舔過的糖。”
“彆擔心,我會把它買下來。”克萊爾說。
她買下裡那顆糖,並把它遞給達倫,“吃吧,這是你的。”
等她轉過身,想要離開這家店,發現身後站了一堆鹿。
麋鹿們安靜無聲地注視著她,眼神充滿期待與渴望。
他們沒有說話。
他們又什麼都說了。
克萊爾:“……老板,請再給我一些糖。”
真正從糖果店離開時,克萊爾的預算已經消失了一小半。
剛抹了把冷汗,她又突然發現:西爾維斯特不見了!
克萊爾瞬間提起了心!
一個對人類世界不是很了解的,危險性還很大的魔鬼,消失在她身邊!
西爾維斯特到底去了哪裡!
最開始,在克萊爾去給貪吃的麋鹿善後時,西爾維斯特走進了旁邊那家裁縫店,他想給克萊爾買兩條好看的裙子,因為他看到彆的女孩穿得那麼光鮮亮麗,隻有他的克萊爾一身破破爛爛,這讓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可西爾維斯特從來沒有買過女孩子的衣服,站在一堆花花綠綠的裙子麵前,他犯起了難。
“你好,先生,”裁縫看到這個穿著黑鬥篷的怪人,心中有些疑慮,但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他選擇了熱情招呼,“請問需要點什麼呢。”
藏在鬥篷下的小樹猶豫地看了裁縫一眼,不太熟練地比劃道:“我想……給我的妻子買幾條好看的裙子,她大概有……這麼高,這麼胖。”
旁邊幾個正在挑選衣裳的夫人聽到了這番對話,她們原本對這個怪模怪樣的黑鬥篷敬而遠之,可聽到“妻子”這兩個字,人類天性的八卦欲壓倒了一切。
幾位夫人饒有興趣地插話:“你結婚多久啦?”
西爾維斯特算了算時間,“還不到一個星期。”
“不到一個星期?”夫人們笑著調侃道,“看來還是對新婚的小夫妻呢。”
“你的妻子喜歡什麼款式和顏色呢,也許我們可以幫你參考一下。”
“可不要買些她不喜歡的裙子,”裁縫也跟著說,“也許會惹得她生氣。”
西爾維斯特為難道:“我不知道克萊爾喜歡什麼,她不想讓我把錢花在這上麵。”
所以他才偷偷過來買。
“不過,”西爾維斯特接著說,“我想她需要一些厚實一點的裙子,冬天實在太冷了,而克萊爾又那麼柔弱——她連多吃一點東西都會暈倒,叫我實在很擔心。”
他的描述誤導了在場所有人。
“原來是一位體弱多病的美人兒,”裁縫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這裡有很多非常厚實保暖的裙子,很符合客人你的需求,隻是它們被我放在了裡麵,請稍微等一下。”
他轉身到裡麵去找裙子了。
這時一位夫人好心建議道:“嘿,新婚的小夥子,如果你的夫人真的十分體弱,可以去領一些聖水,這也許對她有用。”
“聖水?”西爾維斯特第一次聽說這種東西,“真的有用嗎?”
“那當然,”另一位夫人說,“上個月我的小女兒生病了,找了好幾個醫師都治不好,最後還是到教堂裡找牧師要了聖水才治好的,一直到現在,她都健健康康的。”
“如果你需要聖水,可以去街頭領一些,一位牧師正在那兒免費分發。”
西爾維斯特十分心動。
他對幾位夫人道了謝,在買了裙子之後,就順著她們指的方向去領聖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