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吃小孩嗎?”
舒雲卷認真看著苻綾,惡龍的心思開始快速活絡,目前苻綾最不親的是自己,在大師兄回來前,可以用些法子,讓這個最不親的人變成大師兄。
舒雲卷翹起嘴角,幽幽道:“吃,他可愛吃小孩了。”
苻綾瞪大眼睛,小臉蒼白。
當天夜裡,苻綾睡著睡著小身體顫抖起來,夢境中,迷霧遮蔽了三米外的森林,在其深處,傳來桀桀大笑,比之三師兄還變態。
小小的幼崽哆哆嗦嗦環顧四麵八方,濕冷黏糊的聲音不斷在他耳邊回響:“仙靈體,肉質鮮嫩,美味可口,天然無激素,讓人吃得安心,吃得放心。”
魔尊殿傳出“哇”地一聲小兒啼哭聲,魔尊穀懸月驟然睜開眼,看向卷縮在自己胸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崽,伸手拍了拍:“怎麼了?”
幼崽依然沉睡在可怖的夢境裡,濃密纖長的眼睫上掛滿了淚珠,濃鬱靈氣隨著眼淚越流越多,充斥整個魔尊殿,凝成實質的霧氣飄到殿外,驚動鬼泣林的小鬼們紛紛探頭,爭分奪秒地吸納。
一道屏障升起,阻隔了靈氣外泄。
穀懸月抱著一個勁往自己懷裡埋的小崽子,不顧衣衫領口被蹭亂,撚去那一臉淚水後,將意識沉入苻綾夢境中,出現在那一片迷霧中。
苻綾正抱頭坐在地上,聽到穀懸月的聲音,抬頭一見師父來了,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朝穀懸月跑去,撲進他懷裡蹬著小腳往穀懸月身上爬,邊喊道:“師父,我不要被大師兄吃掉,嗚嗚嗚。”
折騰了一晚上,快到黎明時苻綾才停下啜泣重新睡下,隻不過一雙小手依舊緊緊抱著穀懸月的胳膊,怎麼也不肯放開。
昨日這小崽子還興衝衝地跟他說明日拜完師後要搬到自己的宮殿住。
一番變故,恐怕好段時間都不會再提此話。
想到今日大典事宜,穀懸月化出一個軟綿的玩偶讓苻綾抱著,起身下床整理衣袍,走出魔尊殿看到三名弟子皆等候殿外,目光往舒雲卷身上掃了一眼,舒雲卷默默將視線移到另一旁。
“自己去領罰。”
大好的日子,穀懸月不願動武,說罷,視線落在站在最前方,狐裘青衣,墨發及腰的男人身上。
男人鶴骨鬆姿,容貌妍豔,鬢角碎發下探出一截白狐銀飾,半數長發以銀簪高束頭頂,最引人矚目的是那一雙細長的狐狸眼,卻並不媚態,反而眉目清寂,透著一股冷意。
這個孤傲雍容的男人,便是穀懸月修無情道的大弟子,本體九尾白狐。
但因為種種原因,那九條尾巴,如今隻於一條。
也是他,讓苻綾半夜啼哭不止,噩夢不休。
雖然他什麼也沒做。
見穀懸月陰嫠的目光落在身上,岑折枝拱手道:“師尊。”
穀懸月落下一句:“隨你三師弟一同去領罰。”頓了頓,續道,“還有,沒事不要出現在你小師弟麵前。”
前半句岑折枝不問緣由,直接應了“是”,而對後半句,岑折枝頓了很久。
神識探過魔宗,收到邀請函的賓客都已在這三日裡陸陸續續到齊,穀懸月正要進去給苻綾穿戴好,卻聽到後麵跟上來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是柳芊澤。
柳芊澤對自家師尊的審美十分了解,不想小師弟在九州那批身份極高的來客前依舊穿得花花綠綠,打扮得像個小姑娘,便頂著魔尊釋放的威壓開口:“師尊,今日讓弟子來吧。”
穀懸月凝視她片刻,同意了。
苻綾半夢半醒被柳芊澤抱起,嗅到那襲香氣,黏黏糊糊地摟著柳芊澤脖頸,小臉貼著她的麵具蹭了蹭,奶音軟軟地喊:“師姐。”
若大牛頭他們在這裡,必然又是一陣毛骨悚然,上一個碰到柳芊澤麵具的人,整隻手都被剁了下來,攪成了肉泥喂狗。
然而柳芊澤卻隻是僵硬地壓了壓麵具,避免苻綾將麵具蹭歪。
“小師弟,該起來了。”
“嗚,能再睡一會兒嗎,就一小會兒?”
柳芊澤毫無原則同意了。
抱著苻綾許久後,柳芊澤才終於想起來自己進來的目的,似乎不是抱崽崽的。
可苻綾睡得太過香甜,她舍不得將之吵醒,便動作輕柔地在不醒些苻綾的前提下給他換上雲錦緞衣袍,慢慢梳順長發,苻綾還是迷迷瞪瞪醒了。
醒來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