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林雲容一拍桌,吼道:“她若是敢攪了你的好事,我必不容她!”
林雲容看著女兒,不由蹙眉,其實她們母女二人心知,薑落月早已對她們心存恨意,若真有那一天,她或許還真敢。
此刻,林雲容耳邊不斷回響起,薑落月曾對她說過的那些威脅話。
“隻要有我在一天,你嘴裡的那隻鳳凰,就彆妄想著能飛上枝頭,我就是拽也得給她拽下來。”
林雲容頓時心緒起伏,再難平定,恍惚道:“不行.....絕對不行。”
薑寧挽察覺母親神色有異,疑惑問:“什麼不行?”
林雲容聞聲看向女兒,很快清醒過來,眼裡閃過狠意:“薑落月,絕對不能再繼續留在薑府了。”
即便不為自己,為了挽兒和薑葑,她也再容不下薑落月,誰知道哪天她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留她在薑府多待一天,就是埋下禍患。
這日一大早,阿霧讓沈慕去備了馬車,說小姐準備出城一趟。
沈慕照往常一樣,將馬車停在府門外等候,待薑落月穿著一身素色衫裙,披著白色鬥篷現身時,沈慕視線落在那件鬥篷上,眸子不免深了幾分。
薑落月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由攏緊了身上的鬥篷,迅速上了馬車。
阿霧輕咳兩聲,一臉心虛地忙跟了上去。
她能不心虛嗎,到現在小姐還不知道這件鬥篷的真實來路呢。
馬車晃晃悠悠出了城門,直往城郊不遠的小羚山而去,薑落月的母親便埋葬在這座山裡,每到母親的忌日,她都會去小羚山拜祭。
不過今日,倒並非是她的母親忌日,隻是這段日子她總是會想起母親來,所以就想去看看她。
馬車停穩在山道旁,薑落月接過阿霧手裡的籃子,裡麵放著香燭紙錢,還有幾碟點心。
“在這裡等我吧。”薑落月朝阿霧吩咐道,隨即抬頭看了車旁的沈慕一眼,顯然這話也是同樣對他說的。
阿霧點頭應著:“嗯,不過小姐您也彆待太久了,這山裡濕氣重,小心受涼了。”
阿霧知曉小姐的習慣,每年先夫人忌日,小姐來祭拜夫人,總是不喜旁人在跟前看著,連她也不行。
每回祭拜完出來,小姐的眼眶總是紅紅的,顯然是痛哭過。
阿霧看著自家小姐落寞纖細的背影,歎氣一聲道:“唉,我平日裡很少見小姐哭過,連被老爺打罵都不會掉淚,可每次小姐來見先夫人,都會傷心地哭一場。”
山林四下無人,唯有鳥語喳叫,阿霧這番話自是一字不差地落在一旁的沈慕耳中。
沈慕揉了揉指尖,心間略升起幾分癢意。
他想起,女子發著高燒趴在他背上委屈得泣不成聲的樣子,還有肩膀受傷她疼得淚流滿麵的模樣,哭起來似眼淚不要錢一樣,怎麼止也止不住,表麵看起來倔強任性,實則脆弱敏感,傷了痛了委屈了,也愛哭。
薑落月走進林子裡,她母親的墓離得並不遠,不過片刻就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