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伯見她執拗,暗暗歎息一聲,隻好轉回屋裡去請示,不一會兒,他走過來請薑落月進去。
薑落月讓阿霧守在門外,自己一個人進了書房。甫一踏進,她便瞧見薑諶此刻正坐在案桌之前,提筆正在寫著什麼,臉色嚴肅,許是為官多年身居高位久了,身上帶著些威嚴的氣勢,讓人頗為畏懼。
年幼時,她總是很怕他,印象裡他也很少踏足母親的院子,偶然來一回,薑落月總是躲他遠遠的,不敢靠近自己的父親。
然而現在,薑落月卻是一點都不怕他了。
薑諶未曾抬眼看她,手上仍在繼續寫著,像是知道她為何而來。
薑落月遂直接挑明來意道:“我不嫁宋家,你們彆白忙活了。”
一開口就夾槍帶棒,薑諶麵露不悅,這才抬頭冷冷看向麵前的這個女兒,喝道:“婚姻之事由不得你做主,滾回去,老老實實待在屋裡等著出嫁。”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隻要你同意退了這門親,我也不會再來打攪你。”
薑諶沉聲道:“嫁宋家還委屈你了不成?要是有哪戶好人家上門來求娶你,我也不攔著,可你看看你自己這些年成了什麼樣子?頑劣不堪,無法無天,我這張老臉都快讓你丟儘了!”
薑落月冷笑道:“你為何不去問問你的好夫人?她這些年不遺餘力地敗壞我,詆毀我,現在你卻隻怪我給你丟臉了。”
“你自己乾的那些蠢事,還要賴上彆人身上!”薑諶罵道。
薑落月深吸口氣,現在半點不想與他掰扯這些,她知道就算把林雲容欺淩打壓自己的證據擺在薑諶麵前,薑諶也會尋到千百個理由來偏袒林雲容。
浪費時間和精力在這些事上,根本毫無意義。
薑落月再次表明態度道:“反正我絕不嫁宋家,隻要我不願意,沒人能逼得了我。”
她抬頭直視薑諶:“你也管不了我。”
“我是你爹!”薑諶驟然將手中的筆一摔,起身指著她罵道:“你個混賬,忤逆不孝,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管得了你!”
“你既然從前都不管,讓我這些年就像個沒父沒母的野孩子,現在為什麼又要來管我?”
薑諶氣得拍桌,衝她吼道:“你再說一遍?”
薑落月回道:“難道不是嗎?我娘病重的時候你不聞不問,巴不得她早點死,我娘死後你更是急不可耐地再娶。現在宋家那個人儘皆知的短命病秧子,哪家都避之不及,隻有你上趕著要將我嫁進去?有你這樣當爹的嗎?”
“薑落月!”薑諶麵色鐵青。
“反正我不嫁,這是我自己的婚事,我早就看明白了,沒指望著你能真正替我考慮,隻希望你彆再插手我的任何事。”
薑諶直接抄手拿起案桌上的硯台,朝著對麵的薑落月砸去,硯台“砰”的一聲砸中她的肩膀,墨汁全都糊在她衣服上。
“你給我滾!”
薑落月咬牙,忍住疼痛沒有喊叫一聲,她沒再看自己勃然發怒的父親一眼,抬腳離開了書房。
阿霧守在外麵,看見自家小姐出來,見她臉色微微發白,衣裙上都是墨汁,連忙詢問她有沒有事。
她剛才聽見裡麵大動靜的爭吵,那些對話一字不差地被她聽進了耳裡,真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生怕老爺又動手打罵小姐。
雖然早有準備小姐這次來見老爺,定會不歡而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