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扶上清咳,無中生有地解釋:“其實,我方才對那般訴說,隻是在氣表弟不聽我話,同那女子勾搭。”
陳大應下。
主子這解釋,真是蒼白無力。
他道:“主子,小的來為您更衣?”
陳扶上看著自己這身濕透的衣袍。
“淋都淋了,我乾脆趁現在提醒二人。”
陳大:“提醒什麼?”
陳扶上聲音冷了幾分:“注意一些,莫要叫旁人發覺。”
“不若這樁公主便會辜負聖上的信賴,我不能讓她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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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圓對於柳引才的親近,持有一個懷疑狀態。
她對柳引才提出給她上藥,表明拒絕。
直到葡萄給她說明了柳引才聽見她出事,便火急火燎跑柴房來的舉動。
直率、赤誠的慕戀?
她覺著這個詞甚是荒謬。
怎麼會有人見過第一麵,便這般對她好?
並且,她一個習武之人,早些便察覺門外有人侯著,她耳聰目慧,聽出竊竊私語是陳扶上。
祝圓暗道果然,今日她劈柴被蹉跎的消息傳出,陳扶上這個爛好人便按耐不住,想要看她是否過於受苦。
不知為何,祝圓下意識要同柳引才保持距離。
然而,柳引才發現她的異常,得知陳扶上在門外後,卻道:“祝姑娘,不是我唐突,而是表哥他誤認為你覬覦他,恐會傷了公主的心。”
“他現下便在門外看著,咱們正巧,給他來顆定心丸。”
見他言辭鑿鑿,祝圓沒再縮回手,任由柳引才給她上藥。
血口錚錚。
給陳扶上一顆定心丸,倒也是人之常情。
這般,讓陳扶上明白她並非節外生枝,有了彆的情郎,心思不在他身上,叫他不再擔憂被窺探,也算是兩全其美。
待人一走,祝圓耳朵一動,渾身鬆懈下來。
她抽回手,對柳引才笑道:“莫要牽扯於這些情愛了,我來彙報下昨夜的發現。”
聰明人講話便是快,不到一刻鐘,二人麵麵相覷。
柳引才摩挲著下巴:“蘇安……這是蘇侍郎家的公子,倒也是個忠臣,不必忌諱。”
“但問題便就在這。”
“蘇侍郎哪有機會去接觸前朝餘孽?他成日悶在值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和個閨閣女兒一般。”
話及此,祝圓靈光一閃:“他曾經也是國子監眾多被前朝餘孽被擄走學子的一員!”
“而我在那次任務中,恰巧使得那山上的首領跳水逃生。”
“如今看來,果真如柳公子所料,其並未死亡。”
柳引才:“所以說,可以從蘇安這條渠道,查詢出如今那位首領的身份。”
祝圓:“今夜傍晚,正巧同那幾個孩子一同相約,屆時便可問詢清楚。”
末了,柳引才臨走時,祝圓打開妝奩,將小檀木盒拋給柳引才。
“這是眼前,我行軍打仗時救下一胡商,他通曉如何遮蔽瞳孔顏色,如今,正巧給你。”
而後,便又絮絮叨叨講了一堆注意事項,千叮嚀萬囑咐。
柳引才攥緊,微微發笑。
而後,他打開檀木盒。
裡麵靜靜地躺著一雙透明的圓片。
精巧玲瓏,不失本真。
她費心了。
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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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扶上原路折返。
恰巧同柳引才失之交臂,隻見到了在院落裡呆呆地望著落雨的祝圓。
祝圓生得貌美,眼眸澄澈,可偏偏就是這分不諳世事,叫陳扶上對她的感官七上八下。
仗義執言是她,獨行霸道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