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衣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看向了永平侯夫人,“今日之事,可是你安排的?”
謝景衣驚訝的看了回去,“祖母說什麼?”
永平侯夫人篤定的說道,“燕仙姑的事?”
謝景衣搖了搖頭,嘲諷的笑道,“祖母說的哪裡話,不是您自己個說的麼?燕仙姑雲遊四海,昨日方才回京城。我才來京城多久,聽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又如何安排?”
“便是我聽說過了,我又不是祖母肚子裡的蟲子,如何知曉,祖母這般仁慈,在我姐姐夫家來下聘的時候,要請人給她瞧病呢。”
“她同祖母多年好友,今日失言,八成也是因為太過擔憂祖母的緣故。祖母若是落下了月子病,我雖然買不起紅花,但是艾草還是曬了不少的,祖母若是需要,一會兒我叫仆婦送一籃來,算是小小孝心了。”
“不過祖母偏心還真是沒有說錯,大伯娘生不出孩子,你便給她請了燕仙姑;我四叔母這麼多年,都成了心病了,也沒有見過燕仙姑的影兒呢!”
四房走在最後頭,如今剛出門不久,常氏鼻頭一酸,差點兒將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永平侯夫人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將桌子上的茶碗鎮得落在了地上,發出了咣當一聲。
“你這是要明著同我作對了?”
謝景衣搖了搖頭,“祖母您想多了,我這個人,彆人不同我作對,我自然就不會同她作對了。祖母吃鹽多過我吃米,今日請燕仙姑來,到底是什麼意思,您心知肚明。好在燕仙姑是這個世間罕見的正直的人。”
啊呸!明明是這個世間罕見的見錢眼開的人!
隻可惜,我謝景衣是這個世間罕見的有錢又舍得花的人!是她的克星。
她說著,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我哪裡同祖母作對了,我剛才還說要給祖母送艾草,表孝心呢!總不能因為這艾草不值錢,便說我同您對著乾,不孝順吧?”
永平侯夫人此刻抿了抿嘴,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
謝景衣笑了笑,“祖母還望保重身子,今日我阿姐大喜的日子,祖母若是板著一張臉,外人瞧見了,怕是會覺得,祖母待我們不慈呢!”
永平侯夫人一口氣堵在了胸口,上不上下不下的,她拍了拍手掌,扯出了一抹笑容,一臉說了三個好字,“好好好!我這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有了這樣的孝順子孫。”
她有一種直覺,這就是謝景衣的手段。
可是,謝景衣說得也沒有錯,她又不能未卜先知,更加不能看透人心,如何知曉她會請燕仙姑來呢?還提前收買了呢?
謝景衣驚喜的拍了拍胸脯,“祖母,你說得對!我外祖父,也是這樣誇我的!”
永平侯夫人手一抖,索性閉口不言了。
謝景衣恭恭敬敬的行了禮,退了出去,看到常氏還呆呆的站在柱子門口,對著她行了個禮,便大步流星的朝前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