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掃了一眼,周賀鬆了口氣,沒死人就好,隻是,很快他便沒有閒心慶幸了,躺在地上的這些人中,有好幾個級彆比他高的領導,形容狼狽,閉眼不語。
他心頭一咯噔,趕緊將這幾人扶了起來,欲言又止,直到這三人睜眼覷了他一眼,他才清咳一聲:“老領導,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這問題問的,在場之人心知肚明,三人臉色有些掛不住了,沉默片刻,最後其中那位看上去最年老的,出麵道:“這件事是我們做錯了。”
話說開了,幾人也不在乎臉麵,開始長籲短歎,對著周賀一個勁兒的誇讚:“還是你眼光好,做事可靠,當初我怎麼就不信你呢,唉!”
“這事兒我會向老周彙報的,並接受組織給予的一切處分,從此以後,關於這方麵的事,我們不會再提反對意見。”說完,幾人顫顫巍巍地走到任嘉莘祖孫三人麵前:“任先生,對不住啊,讓你擔驚受怕了。”
任嘉莘擺了擺手,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更何況,如今局勢即將發生劇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重要的是,今後任氏一族想要發展,少不了跟他們打交道,能結善緣自是最好。
此時,任遠突然跳上了老爺子的胸前,任嘉莘趕緊將這孫子抱住,下一瞬便被他扯住了胡子:“你這老糊塗,彆人綁架你,你還不罵他們,對彆人比對我還好,我那次不小心打翻了魚缸,都被你罵了三天!”
聽他說完,任嘉莘一陣心塞,心道那是普通的魚缸嗎,那是我費儘心思布置,養了十幾年的景觀池,如今想來還是覺得可恨,這個臭小子!
然而,這話不知情的人聽著,多少覺得太過嚴格了,就連任遙聽了,都不禁開始懷疑,這老家夥不會虐待任遠吧,畢竟他是有前科的,當初眼睜睜地看著親孫子被人移魂換運,被人利用了個徹底。
雖然覺得這事兒不太可能,但原想著給任氏公館多要點補償,也沒了興致,她朝周賀兩人點了點頭,正想離開,腳脖子一沉,突然被人抱住了,緊接著,便響起一道哭喊聲:“求您分我們一滴生仙液吧,隻要一滴,我爺爺就能站起來了!”
“所以,這就是你綁架我爺爺的理由?”任遙挑了挑眉,將腳抽出來,站定,打量起這個年輕人來。
“我…我也是沒辦法啊,”那人鼻青臉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看上去不像作假:“家裡請的那兩位仙師,都說要九滴生仙液才能治好我爺爺,就差這最後一滴了,求求您了!”
“九滴生仙液?”任遙麵色古怪,好一會兒,才幽幽開口道:“你被騙了,凡人的傷勢,就算快死了也用不上這等寶貝。”
“求求……”那人的呼喊直接哽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您說什麼?”
任家人的本事剛才在場之人都看在眼裡,眾人到現在傷口還在作痛,此等人物,斷不會誆騙他,這麼說來,有問題的就是家裡的那兩個仙師了……
想到這兒,年輕人雖然被任遠揍得鼻青臉腫,但還是能看出他的臉色,隱隱發黑,如果那兩個真是騙子,他們孫家上下,豈不是被他們騙得團團轉!
乍一點醒,他才幡然回想,那兩人確實有幾處違和的地方。
孫家很早以前就知道修仙者的事,這事兒在華夏的權利中心並不算特彆機密,隻要有心,還是能打聽出來的。
然而,他們家老爺子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對這事兒嗤之以鼻,認為是一部分人放出的煙霧彈,非但不信這套,還“教育”後輩子孫,讓他們杜絕跟總令局來往,甚至還時不時為難一下,那個時候,持這種態度的人不在少數。
直到這段時間局勢變化,總令局將各種機密材料在內部公示,孫家這才半信半疑,隻是,他們跟另一派結下的梁子已深,自然不可能拉下臉找總令局。
他們家老爺子的腿在戰爭中受了重傷,以致癱瘓,幾十年過去了,看過不少名醫,都說不可能痊愈,然而,修仙者手段莫測,說不定有希望能讓老爺子重新站起來。
因此,他們偷偷找到了兩位據說是修仙者的人,卻沒想到,找到了兩個騙子。
為了那九滴生仙液,他們一家人的臉都豁出去了,老爺子用命掙出來的名聲,也因為這事兒敗得一乾二淨,到頭來,竟是一場騙局!
他突然癱倒在地,場上一片混亂。
迎著周圍明裡暗裡期待的目光,任遙眉頭一皺,就想帶著家人離開,玄午道人和周賀都在,這事兒自然有他們管。
然而,他們剛走出去,玄午道人便追了上來:“且慢!”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