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嘉莘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既然你不想繼承任氏公館,我就將它交給任遙,反正你們之中,總要有一人繼承。”
“我可以答應……”
不等任明淵說完,任嘉莘又添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要住在這兒。”
“不行。”任明淵回答得也果斷。
父子倆談不下去了,任嘉莘轉而看向任遙:“乖孫女啊,你同意不?”
任遙回答得很她爸一樣果斷:“不行。”
得,祖孫倆也談不下去了,任嘉莘又看向關素心:“兒媳婦,要不你來?”
關素心:“……”
她這古板的公公什麼時候這麼開放了,當初不是死活不同意她嫁入任家嗎?
老人家問來問去,實在是有些可憐,關素心雖然還是擺出一副冷臉,但好歹開口了:“不行。”
隻是說出的話,也不怎麼美妙就是了。
任嘉莘歎了口氣,也不惱,幾人就這麼沉默下來,良久,任明淵才緩緩起身,道:“既然沒彆的事了,我們就先走了。”
他這般說著,關素心也站了起來,拎起包,牽上任遙,準備離開。
任遙這會兒還很淡定,老頭兒一定會挽留的,等他開口,她再借機留下,問他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孰料,任嘉莘卻不按常理出牌:“走吧,等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任遙一臉懵逼地被親媽牽著,快走到門口時,她才像是突然想到,一拍腦袋:“誒我自行車還在這裡,爸媽你們先走吧,我待會兒騎車回去。”
任明淵和關素心對視一眼,習慣了這孩子特立獨行,他們倒是不驚訝,就是有些頭疼,他們當然是希望女兒能和自己一塊回去。
隻是,他們心知拗不過任遙,很快就答應了:“行吧,但是要注意安全……”
任明淵話還沒說完,一直坐在那老神在在的任嘉莘突然站了起來,急道:“這你能答應,你還是個父親嗎?”
“這自行車多危險啊,這裡不比高廬縣,路上車來車往的,就算不擔心撞到碰到,也得擔心人販子吧!”
麵對突然激動的老爺子,任明淵心中納悶,他什麼時候對彆人這麼上心了,記得小時候他被綁架,老爺子也沒這麼著急過。
任嘉莘心中苦,他都決定犧牲兒子的繼承權送走這位小祖宗了,沒想到千算萬算,敗在了一輛小小的自行車上。
果不其然,任遙借著自行車的由頭,拚命說服爸媽他們先走,任明淵兩人最後隻好妥協了。
隻是,他們留了個心眼,等在公館門口,得親眼看見女兒從裡麵出來,他們才放心。
他們走後,場上隻剩任嘉莘和任遙兩人,任遙重新坐了下來,笑眯眯地看著任嘉莘。
任嘉莘歎了口氣,慢悠悠地坐在小姑娘對麵,突然捂著胸口,哎喲一聲,靠在椅背上。
這次林管家很有眼色地進來了,隻見他神色焦急,趕緊掏出一瓶像模像樣的藥丸,倒出來遞到老爺子麵前。
任嘉莘捂著胸口:“扶我回房,躺躺就好了……”
任遙見對麵主仆演得忘我,輕咳一聲,模仿著任明淵的語氣:“彆裝了,你的身體比我爸還好!”
任嘉莘翻了個白眼,這次說什麼都要一裝到底,任遙見他還是那副要死要活的樣子,歎了口氣:“那我去總令局,找玄午道人問清楚,聽說他閉關了,也不知道強行闖進去不會不打擾到他。”
任嘉莘虎目一瞪:“你敢?”
見他如此,任遙若有所思:“你們果然有一腿。”
“哦不對,應該是狼狽為奸。”
可能是受那隻傻狗的影響,她這輩子成語有時候說得稀爛。
任嘉莘氣衝衝地揮了揮手,林管家恢複了往日的沉穩乾練,躬身離開了。
沒有外人在場,任遙也不跟他玩虛的,直接問道:“我媽生的是雙胞胎,你把我送去了破坳山,另一個孩子呢,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他現在是生是死?”
任遙的表情十分嚴肅,甚至稍微用上了一點威壓,任嘉莘隻覺有座大山壓了下來,他冷汗直流,瘋狂擺手:“我隻是個凡人,受不了你們修仙者的手段。”
任遙有些無語,但還是收起了威壓,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任嘉莘心知逃不過去,緩了緩氣息,這才向任遙和盤托出。
“我不是那等人麵獸心之人,那孩子死了,也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