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貴人最終沒能成為狗大爺,最大的原因,大概還是因為嘴欠。
自從發現任遙不能與“鬼打牆”交流後,任遠就翹起了狗尾巴。
“它剛剛說什麼?”任遙的注意力還在那看不見的東西上。
任遠狗嘴一張,洋洋得意:“把你手上的乾脆麵全交出來,拆好包裝袋,你再讓我踹幾腳,我就告訴你!”
任遙這才發現,他的狗尾巴已經翹上天了,她也不多逼逼,直接捏起了拳頭,不一會兒,沙塵飛揚,狗叫聲響徹山穀。
那個非人生物卻沒有逃跑的自覺,反而撿起了地上的乾脆麵,一邊觀摩眼前的人狗大戰,一邊咯吱咯吱吃了起來。
這場單方麵的輸出,以任遠抱頭求饒結束,任遙拍了拍手:“收拾不了彆的玩意兒,還收拾不了你了!”
轉頭看向那東西,發現它非但沒趁機逃跑,反而看起了他們的熱鬨,任遙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閣下何人?為何攔我等去路?”
像這種詭異的東西,年紀應該都很古老了,可能不習慣現代人說話,任遙學著武俠劇裡的說辭,試探著道。
又一陣細微的波動從對方身上傳來,任遙還是接收不了,反倒是一旁的任遠,哼哼唧唧地站了起來。
“它說它叫鬼打牆,這裡是它的地盤。”
任遙神色怪異,鬼打牆?這不是那什麼民間傳說嗎?還真有這東西?
“我等無意闖入此地,都是誤會,閣下可否放我等離去?”任遙撓了撓頭,拽文嚼字。
鬼打牆的傳說至少有上千年了,對麵可是個老祖宗,說不定就吃這套呢。
任遠自覺當起了翻譯:“它說我們想走就走唄。”
任遙抱拳行了個禮,朝前走去,任遠摸了摸滿頭包,齜牙咧嘴地跟了上去,一旁的乾脆麵還在憑空響動,任遠回過頭,瞪了它一眼。
都怪這東西,憑什麼不跟任遙說話,害的他被揍!
任遠小媳婦受氣似的,委屈地跟在任遙後麵,然後,一人一狗走了半天,又走回那株熟悉的灌木旁,不遠處乾脆麵的包裝袋依舊在憑空響動。
見狀,任遙腦子裡就一句話:“這家夥,還挺愛吃的!”
任遠卻沒她這麼好的心態,當即齜著滿嘴牙花,撲了過去,邊撓邊吼:“你這狗日的,竟然敢騙我們,還白白吃了我們一包乾脆麵!”
一道軟軟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我沒有鴨”,然後,打了個飽嗝。
任遠更加憤怒了。
任遙上前阻止:“你冷靜一點,問它為什麼不放我們出去。”
“我什麼都沒做,不要打我鴨。”鬼打牆雖然語氣軟軟的,卻理直氣壯。
任遙聽完任遠的轉達,有些心累,她看著頭頂分毫未動的日頭,皺起了眉頭。
時間好似停滯了,空間上也轉不出去……
她突然想起鬼打牆的傳說,民間流傳著諸多版本,其中她聽過的一版的解法就是跟著水流走,山不轉水轉,如果有水流的話,是不是就能證明時間的流逝。
任遙突然從書包掏出一大壺水,然後一股腦倒了出來,水流卻不見滲透,直直地朝坡上流去。
鬼打牆見了這一小股水流,仿佛看到了滔天巨浪,麵色驚恐,緊緊地抓住手上的包裝袋。
而後,一陣天旋地轉,任遙睜開眼睛,發現日頭早已西斜,他們正站在密林出口,身後是鬱鬱蔥蔥的樹林,前方是一片戈壁,唯獨他們左手邊,原本是個大陡坡,如今成了一條奔騰的大河。
荒郊野嶺,沒有蟲鳴鳥叫,隻有湍急的水流聲,傳出老遠。
任遠緊緊地貼在任遙腳邊,汗毛直立,剛才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一隻狗的思維範疇。
任遙摸了摸他的狗腦袋:“緊張什麼,都過去了!”
這時,河岸對麵突然出現一道小孩兒的身影,大概三四歲的年紀,穿著一件紅肚兜,一邊向他們跑來,一邊咯咯笑個不停。
任遙身形一僵,呼吸一滯,忍住拔腿就跑的衝動,手上暗自蓄滿靈力,腳下的任遠已經喪失神智,本能地狂吠起來。
“大狗狗~”小孩子的聲音天真無邪,被紅肚兜罩住的小肚子一顫一顫的,任遠的心也跟著一顫一顫地抖個不停。
任遙屏住呼吸,等待對方露出猙獰的鬼臉,然後給它致命一擊,然而,等對方跑到近前,也沒等來它的變臉。
“大狗狗,你不記得我了,我是鬼打牆鴨!”胖娃娃笑嘻嘻地看著任遠,手上拿著一個包裝袋,“這個真好吃!”
說完,它咽了咽口水,潛台詞已經很明確了。
任遠聞到熟悉的味道,朝任遙點了點頭,然後狗眼一瞪,看向對方:“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