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一月,
上麵提出過“革命新年”。
意思就是不放假,變冬閒為冬忙,部隊裡貼上了紅色的大字,
“三十不停戰,初一接著乾。”
甚至大年三十部隊裡還組織一起吃憶苦思甜飯,讓家屬們也去食堂吃,鬨哄哄的。
周嫿把自家燉好的酸菜蓋得嚴嚴實實,跟著一起出了食堂,
也是見到了那位對劉晟恩重如山的許師長,
“你就是劉營長媳婦吧,長得果然標誌!”
許師長兩撇眉毛又濃又黑,五官是那種偏冷帶著點殺氣的,偏偏他臉上笑著,那是真嚇人。
若把劉晟的長相形容成鷹隼般的銳利,那許師長就是黑熊般的敦厚且殺傷力大!
劉晟是又邢又欲,許師長就隻剩下邢!
難怪他兩能處。
許師長知道劉晟這臭小子新娶回來的媳婦是個年紀小的。
可是憋足了兩個多月,生怕因為自己的原因,又讓這小子當光棍了。
看到新來那些軍嫂的表情,許師長已經做好了對方驚叫的準備。
空氣有些凝滯。
大食堂裡,吃野菜的士兵跟家屬都放輕了聲音,時不時地偷偷瞧過來。
周嫿感受到周圍的打量,大大方方地站起來,
“許師長您好,我是周嫿!”
她的聲音就好像春天叮咚的泉水,讓周圍的人都悄悄放鬆了一些。
許師長眯著眼睛看周嫿,
不但長得好,說話也中聽,人還大大方方。
自家那丫頭是比不過咯。
他渾厚的熊眼眯了眯,反應過來,更是發出穿透整個大堂的笑聲,
“好好好,你師娘今天還在跟我念叨,是個什麼天仙兒能入得了大毛的眼,果然不錯!有空去家裡坐。”
劉晟濃情蜜意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同誌。
就看到小同誌笑意盈盈,一點都沒有懼怕的樣子,而是真心誠意地點頭。
許師長也沒多留,給這桌打了一個招呼就走了。
隔壁桌,
王翠鳳剛剛正好就坐在許師長的對麵,她嚇得連手都抖起來了,
許師長不但天生凶相,右臉那道長長的疤痕更是恐怖。
這營地裡都是些啥人啊。
都要長成閻王這樣才能當大官嗎!
私底下往吳飛那邊湊了湊,“老吳,那師長長得也太醜了,咋不過來和我打招呼,都是新來的軍嫂,憑啥!”
王翠鳳天生就是大嗓門,兩口子的悄悄話說得全桌人都聽到了。
吳飛連名帶姓地沉聲喝道,“王翠鳳,不會說話彆說!”
王翠鳳被他男人給嚇了一跳,蔫答答地低頭,聲音越說越小,
“我,我也沒說錯呀!”
“閉嘴!”
吳飛差點被氣笑了,“你自己是個什麼德行自己不知道嗎,還師長怎麼不跟你說話,你也配?”
“許師長人家那是二營長的師傅,差點要做翁婿的關係,彆說我,就是咱們團長都沒這關係!”
王翠鳳咬著下嘴唇,眼眶微紅,“那還不是怪你,一把年紀還是個連長!”
吳飛實在聽不下去了,“我自己幾斤幾兩我知道,不像某些人搞不清楚狀況,還去組織部那裡要婦聯主任的位置。”
王翠鳳被懟得麵色漲紅,卻半句話說不出來。
吳飛接著道,“老老實實的帶孩子,彆在家屬區給我整幺蛾子,要讓我知道你再上躥下跳,我就送你回家,把娘接來看孩子!”
王翠鳳被吳飛的話打擊得不行。
現在她是真不敢說話了。
要是把她送回去,孩子又不在身邊,那以後家裡的農活不得全是她去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