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了半晌,皺著眉看向她:“誰教你的?”
沈幼安沒料到他反應這麼大,顫顫開口:“大,大皇子,他總是要我這般叫他,我以為你也會喜歡。”
大皇子?祁淮在腦海裡回想了一下。
許是都不受祁皇待見的原因,祁承待他雖稱不上多好,但也從未找過他麻煩。
而他在墨陽宮也時常聽說過他的桃色傳聞。
隻是,沈幼安還這般小,他屬實是……
祁淮沉思片刻,委婉道:“大皇子為人不羈,縣主,還是離他遠些的好。”
沈幼安點點頭:“知禮姐姐也這般說過。”
“知禮?姐姐?”祁淮重複道。
見他麵色似有些不虞,沈幼安疑惑道:“也不能叫嗎?”
“那倒不是。”祁淮隻是好奇,不是說長寧公主總盯著她的禮儀,很是嚴格嗎?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除了長寧皇姐,縣主在國子監可還有其他要好的玩伴。”祁淮試探問到。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突然想了解這些,就好像,他突然發現,他的小菩薩似乎不隻屬於他。
“也沒有很多,我才去兩日,除了知禮姐姐,便隻與文秀表姐,和陸家三個表哥玩的好。”沈幼安掰著手指頭算到。
她的好朋友,除了他,還有五人。
祁淮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沈幼安見他不語,開口問到:“殿下問這些做什麼?”
祁淮輕輕搖頭,將偏了的話題扯回:“縣主若是不嫌,日後無人時,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
“好啊!”
“祁淮。”沈幼安試著叫了一聲,粲然一笑:“公平起見,你可以也可以叫我名字,或者和表姐他們一樣,叫我安安。”
如此,才算是好朋友嘛。她在心裡補充到。
“好,那日後私下,我便叫你安安,”
兩人相視一笑。
相較於墨陽宮的一片溫馨,坤寧宮可算是氣壓低的讓人大氣都不敢喘。
剛被解了禁足的高皇後,扶著額頭坐在羅漢床上,地上滿是被摔碎的茶盞瓷器。
宮女和嬤嬤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生怕被正在氣頭上的皇後將怒氣撒在自己身上。
“見過三皇子。”門口有侍女壓低了聲音小心行禮。
剛回宮便病了幾日的三皇子祁懷仁繞過滿地的狼藉走了進來。
“母後要保重身子。”他言語關切,卻聲音淡淡。
在來的路上,他已經大致了解了事情始末,沒想到,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姑娘竟能夠讓一向強勢的母後屢次吃癟。
皇後掀起眼皮,聲音有些有氣無力:“吾兒來了啊。”
她剛剛發了好大一通火,此刻隻覺腦袋昏沉沉的。
現在想想,都覺得心臟一陣悶堵:“你父皇也不知怎麼想的,竟因為一個罪妃之子,來打本宮的臉。”
“如今還讓他進了國子監,莫不是真以為自己能夠翻身?還有那沈幼安,不過是一個沒爹娘養的小野種。”她眼底閃過一絲陰狠,放在膝蓋上的素手,死死攥著掌中的衣料。
祁懷仁聞言,皺了皺眉:“母後慎言,她畢竟是沈家人,沈將軍一家滿門忠烈,怎可辱沒。”
他在外常聽人道起,鎮國將軍府為了大召的犧牲,沈幼安固然與他們有過節,但教訓過便算罷了,怎麼可以侮辱英烈。
這時的祁懷仁,也不過十幾歲的少年。
皇後嗤笑一聲:“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