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對江淮笑道:“江卿看看,這才多早晚的,小子就開始心疼嶽丈了。”
他略一沉思:“她父親是吳興縣令吧,我記得小江卿去查常平倉案時,吳興倒沒鬨出什麼幺蛾子,太太平平的,可見此人治縣頗有條理。”
睿王趕緊賠笑:“父皇當真是過目不忘,顧氏的父親已經在吳興任上做了數十年,據說是個十分謹慎老實之人。”
查核政績擢升官員,雖主要是吏部職責,但禮部也需會同協助,以便查尋履曆,因而作為禮部侍郎的江淮,對各州縣的官員每年的考核和履曆都相對熟悉。更何況,因為江寄寧中意顧瑜,江淮雖心中不快,卻特意把顧宣霖做官十幾年的檔案一一查閱過。
江淮躬身回稟道:“回陛下,睿王殿下。顧宣霖是萬康二十一年的舉人,同年補了吳興縣縣丞之職,之後連續十二年考績都是優。萬康三十三年,吳興縣知縣陳惠禾病逝在任上,顧宣霖繼任知縣之位。至今兩載的年度考績,吳興縣在蘇州府下轄七縣中,一次名列第二,一次第三,算得上還不錯。”
聖上聽聞,微微頷首道:“聽起來是個勤勉之人。如此,江卿便會同吏部,好好斟酌此事。”他斜了一眼睿王:“免得有些人茶飯不思,不知如何讓自己的愛妾高興。”
雖說隻是斟酌,但陛下開口,便是要將這顧宣霖右遷了,職位高低倒罷了,重要的是這份聖上親提的榮耀。江淮心中有數,恭敬應下。
睿王連連謝恩,一雙彎彎的眼睛越發笑意滿滿。
聖上看著這個兒子,一時間有點恍惚,他不太像鄭皇後,尤其是眼睛......當然,他本就不該像鄭皇後......隻是日子長了,他也逐漸淡忘起來。
他的侍妾有喜,自己心裡是真開心啊,就像當年一樣。
傍晚時分,睿王馳馬出城,去相國寺還願。
老主持易難親自將他引入觀音堂,雙手合十念過佛號,便離去了。堂內淡淡的檀香味中,觀音大士慈悲溫柔的麵龐,讓他格外心定。
一個極輕的腳步聲傳來。身著墨色薄衣的男子,跪在他身側的蒲團上,恭敬的磕了三個頭。
這人劍眉星目,一雙薄唇頗冷淡的樣子,不是周雲旃又是誰?
殿內的人都清了個乾淨,睿王開口道:“都督也姓佛?我怎麼從未聽過。”
周雲旃冷冷道:“神佛不過映照己心罷了。”
睿王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