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拍手，雙眼放光激動道：“這不就巧了嗎，咱機械廠離得近方便不說，咱們還是一家啊。工人以廠為家，我們青山大隊不少人都在機械廠上班。機器都是寶貝貨，所以還是在咱們自家這才買得放心。”
蘭瑚說了一大通，厚著臉皮和機械廠攀上那點半毛錢都沒有的關係，最後才問出：“這兩台電磨漿機得多少錢啊？”
蘭瑚這點話語上的小把戲自然瞞不過鄭科長這樣的老狐狸，不過買賣東西都是這個樣子，他還挺喜歡蘭瑚這樣厚臉皮的人。
更何況人家還誇他們機械廠的產品買得放心呢，沒有人不喜歡聽好聽的話。
鄭科長道：“這一台是175，你想要兩台的話需要350塊錢。”
蘭瑚暗暗挑眉，這價格可比她打聽來的要高了，她自然不能應下。
“鄭科長，咱都算一家人了，我們誠心買，您就給我個誠心價。要不就300吧，整整齊齊多好。”
一下子讓蘭瑚砍掉五分之一的價格，鄭科長險些將心裡話問出口，“搶錢嗎這不是？”
他連忙搖頭：“這不行，這不行。”
兩人一番討價還價最終價格還是回到了蘭瑚打聽的160上。
商定好價格後鄭科長領著蘭瑚去看了貨。
和蘭瑚想象中差不多，這款電磨漿機不小，由磨盤和固定的磨座構成。磨盤中間放入黃豆，啟動電機後磨盤就開始高速運轉。
蘭瑚上手摸摸後說：“鄭科長，就這兩台，我們下午就來拉走。”
鄭科長辦公室內。
蘭瑚決定後就打算和鄭科長辦好購買手續，她連公章都帶來了。
但這一錘子買賣敲下去，之後除了機器出問題彆的可就和機械廠沒什麼關係了。
蘭瑚不打算放過這次買機器的機會，她要趁熱打鐵。
“鄭科長，我想和您商量一下，這兩台機器能不能有一個月的試用期？我們先給你們20％的定金，這一個月用得沒問題後再付剩下的尾款。”
蘭瑚語速緩慢，言辭中透著謹慎。
“你是在懷疑我們的機器會出問題嗎？我們的生產質量很有保障的，你懂不懂啊。”吃過飯歸來上班的秘書忍不住說。
這位女同誌居然不放心他們機械廠的機器，照他看，分明就是拿不出錢買機器，才想著拖賬！
蘭瑚確實想拖賬，大隊的錢她也不能一下子掏空，後續廢水排放還不知道要花多少，能省則省，能拖就拖。
她對著秘書陪笑道：“嗐，我們這畢竟是社隊企業嘛，啟動資金肯定不比你們大廠子，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分花，不能不小心嘛，這可是機器。”
鄭科長聞言倒是沒露出什麼表情，用眼神提醒秘書注意自己的話。
然後緩緩開口：“這確實沒有先付定金的慣例，你可以放心，我們機器的質量絕沒有問題。當然，如果後續真的出現問題，我們也一定會負責的。”
這就是婉言拒絕了。
蘭瑚必然不能被這一下擋回去，她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淚哭窮道：“這一是對於機器我們不敢馬虎，二是確實窮啊，這是我們舉全大隊之力辦廠，磚、水泥、管道通通都已經花了不少錢，您就緩緩我們，先付個定金，一個月後我們一定把尾款交全。”
蘭瑚醞釀出幾滴眼淚濕潤了眼眶，麵露窘迫，但睜著大眼睛真誠地保證。
鄭科長麵對這一切毫不動搖，依舊拒絕了蘭瑚的提議。
一鼓作氣，如果兩敗那就三戰！
蘭瑚繼續為自己爭取。
“等我們廠辦起來後，我們在縣裡也算是兄弟企業了。我們對機械廠來說就是個小單子，機械廠是全縣工廠裡的老大哥了，就當是幫扶我們行嗎，就緩我們一個月。”她不遺餘力地抬高機械廠。
這次，鄭科長猶豫了。
蘭瑚說得確實沒錯，從建國起就一直在進行扶貧工作，城市和城市之間幫扶，工廠和工廠之間幫扶，就像他們機械廠也是省城幫扶下建立的。
作為縣裡的大廠，他們有一定地社會責任。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