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離譜了。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
餘沛然拍案而起：“萬俟行，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可不興說。”
萬俟行自知失言，朝烏滿霜抱歉一點頭。
烏滿霜無奈道：“好了好了，現在不是猜測我身份的時候，不是來給我出主意的嗎？請問各位聰明絕頂的靈族和無歸氏，對於明天的靈合之會有什麼高見呢？”
餘沛然撓撓腦袋，他們明天不夠資格，不能在場，但他還是挺起胸膛，堅定道：“霜霜你放心，你按兵不動，餘老爹會替你擋下一切責難的。”
萬俟芷也附和：“是的是的，我爹也會和餘叔叔一起承擔的。”
“再有什麼彆的，你就往三千邙山身上攬，會不會睜眼說瞎話？”
烏滿霜疑惑地歪了一下頭。
萬俟芷振振有詞：“比如問你為什麼能擊碎潭玉寒的靈盤，你除了說這是老乞丐贈給你的靈賜，你還可以這樣說，你在東翁長那裡修行，天天挑水上山下山，能挑千斤，因此力大無窮，所以勁兒特大。”
餘沛然在旁邊一個勁的點頭，表示同意。
烏滿霜和萬俟行深深歎氣，對這不著調的兩人很是無奈。
烏滿霜不想再聽什麼天馬行空的言論了，她向幾人下了逐客令，並告訴他們，靈合大會結束後，就立馬告訴他們結果。
第二天，烏滿霜在房間裡等了好久，才有人來領著她前往目的地，是噠噠前來領著她去會議所在地。
噠噠一路上都在給她鼓氣，時不時露出憨憨的笑容，讓烏滿霜放輕鬆不少。
靈合大會召開之地，不在邙山大殿，而是她未曾踏足的地方，一個建在懸崖峭壁上巨大無比的議事堂。
仿佛被雲霧托起，被樹枝纏繞，遮住了裡麵所有的聲音，顯得神秘無比。
烏滿霜和噠噠告彆，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堂內上空吊了無數盞燈，將堂內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烏滿霜甚至能看到最上方的那個老者，眼神透出的蔑視一切。
大廳被分為一高一低兩個部分，五個靈族坐在上方，端端正正，淵不朽坐在其中，朝她友善點頭。
隻有他是年輕人，其餘皆是長者。這五人中，隻有一位女性長輩，坐在其中，手持長笛，麵色嚴肅。
除了淵不朽和萬俟騁，她都不認識。
謝楓眠不在。因為他雖擁有了話語權，但因未成年，尚未正式繼承族長之位。
但那夜在邙山靈廟，他已經和她交代過，靈合大會時不用害怕，他已經和淵不朽聊過，叫她隻管放心。有關萬槃宗的一切，他和淵不朽、炎之羲還在調查，因此連幾個靈族族長和無歸氏家主也不能透露。
下方坐了六大無歸氏的家主。
最下方，潭玉寒已經站了許久，見烏滿霜進來，目光不善，緊緊盯著她不放。
烏滿霜一進門，先尋找餘昂的身影，他很好找，在一眾不友好的目光裡，一道慈愛的視線顯得格格不入。他坐在下首，目光仁和地看著她。
烏滿霜看清餘昂的臉後，眼眶卻瞬間紅了。
為何，為何餘昂變得如此蒼老！
滿頭白發，一眼看去，竟找不到一根烏發，臉上皺紋肆意蔓延，眼神也不如之前有神，平添了幾份渾濁。隻有眼角和嘴角的笑容依舊。
是被非命折磨至此嗎。
她不敢想，若是餘沛然看到此景，該有多痛心。
餘昂卻安慰她般，輕輕一笑。
坐在他旁邊的，是已經見過的瀾水公，他更顯滄桑了，整個人消瘦無比。和餘昂坐在一起，各有各的疲態，令人唏噓。
此外，還有靈犀會的會主，她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頭發上插滿了玉簪，正如她的名字——琳琅一般，渾身透著貴氣逼人的氣質。
她左邊坐著長生坊的坊主——久九生，他和琳琅年齡相仿，明明是醫者，卻一副病秧子的模樣，整個人弱不禁風，似乎坐都坐不穩的樣子。
頭冠的模樣也甚是奇怪，一根細細長長的銀針插進頭冠裡，簪住頭發，堪比腦袋兩個寬，一頭粗，一頭略細。旁邊的琳琅似乎是怕被戳到，離他的距離與其他人之間的間距相比，要遠得多。
飛鼎幫的幫主天工坐在最邊上，一副低調的樣子，身形是一個大漢，但臉龐卻長得很秀氣，據說，他是曆代飛鼎幫幫主之中匠工最好的，一雙巧手能捏造出任何東西，被幫內人尊稱為巨匠。
他就是撿到並收養了千輪翼的人。
鶴鬆穀這次果然又沒來。
神隱族現任族長謝恩荻先開口：“久九生，你去查看一下潭玉寒的情況。”
久九生聞言起身，步伐緩慢，走到潭玉寒麵前，示意他伸手，然後將手放在潭玉寒的手心，然後轉過身來，朝著謝恩荻搖了搖頭。
在場之人皆明白他的意思。
潭玉寒握緊拳頭，朝著正上方行一大禮：“請各位族長大人一定要為我做主。”
“我如今已淪為整個沉靈的笑話，成了第一個沒有靈盤、被剝奪了靈賜的靈族，我無言再麵對族人，無言活在這世上。“
謝恩荻點點頭，又開口：“烏滿霜，你昨日所言，我們已知悉，但還有幾點疑惑，你好好回答。”
他直到此時，才第一次看向烏滿霜，在此之前，沒有施舍過一眼。
烏滿霜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
他不是謝楓眠的父親，而是謝楓眠的爺爺。
頭發花白，卻梳得一絲不苟，兩顆神隱之痣，沒有謝楓眠和謝崇顯的那般醒目，已經有些暗淡。
和謝楓眠大而透澈的琥珀眼瞳不同，謝恩荻細長的眼睛透著威嚴，高聳的鼻梁倒是能看出和謝楓眠的一點相似。
他聲音也極具威力：“你的意思是，那個老乞丐是靈主的化身嗎？擁有神隱之痣，能給予他人靈賜，就連靈音也是這個老乞丐的聲音。”
烏滿霜態度恭敬，微微低頭，道：“我並沒有這個意思，也從未這樣說過。”
辰吾族族長炎爍冷哼一聲，他擁有辰吾族人都有的火爆脾氣，語氣很是不客氣：“小姑娘，你沒必要在我們麵前裝傻，你幾斤幾兩，我們看得很清楚。”
烏滿霜仍低著頭，隻微微一笑，重複說道：“我確實隻是實話實說。”
韻族現任太律旋遐邇在一旁開口：“小姑娘，你知不知道，靈音向來隻有我們韻族能捕捉到，但那天，所有人都聽到了靈音，你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