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有什麼意義,從朝廷上層疑似被感染為修羅之後,大順氣數已儘,曆朝曆代,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在高層全員變得嗜殺瘋狂後,還能維持統治。
即便杜天師出手也……
想到這裡,忽然之間,宛如彗星襲月,靈光乍現。
蘇儘忠登時瞪大雙眼,福至心靈。
對啊。
大順氣數已儘!
清君側?
清個屁!
蘇儘忠直接一把扯掉自己頭上的烏紗帽,披頭散發,再次下拜道:“凡人蘇儘忠!還請仙人慈悲,救天下百姓於血難之中!”
他終於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自己身為一個久讀聖賢書之人,自當明白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道理。
隻要杜仙師能夠救下天下萬民……即便是社稷傾倒,也照樣有下一個朝廷!
杜牧點點頭。
這才算請求。
之前那算什麼?要求那麼多,磕幾個響頭,就要我變成了大順皇室的保姆,要為維護那個不靠譜的皇室而奔波?
一旁的彼得中文還沒學太好,看著兩人的言語,滿頭霧水,不知道什麼情況。
在他看來,好奇對方的兩次求情,意思差不多啊?
不過彼得沒有影響師父行事的習慣,他隻是看著杜牧手中的錦囊,有些緊張道:“師父……之前班納博士跟我講過上次修羅入侵的事情,他好像也吸收了一點修羅之血,那算是被感染了吧?他會不會有事啊……”
杜牧看了看講武堂屏風後的房間,班納之前好奇來人的目的,已經穿好了衣服在隔壁房間偷聽了。
這不像是班納平時的性格,隻能說修羅之血對人果然還是有影響的。
杜牧搖搖頭道:“班納很幸運,他的體質極為特殊,能毫無能量損耗的在幾個身體中來回切換。”
“而吸收了修羅之血後,他又覺醒了極具高溫的紅巨人形態,將那點修羅之血完全煉化,完全化作了自己的東西。雖然變成紅巨人的狀態,會有些喜歡戰鬥,可隻要他本人有其他目的,就能很輕易的壓製住戰鬥的欲望。”
這時候,錦囊裡的戰狂又開口了:“厲害啊,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誕生一個真正的修羅。”
彼得一驚,連忙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儘忠有些疑惑,他這種外人可不知道浩克和班納的關係。由於吞噬了修羅之血的是班納,所以彼得剛剛的話語中也沒有出現浩克的名字。
隻是他聽著‘紅巨人’三個字,也隱隱有些猜測,雖然不可思議,但畢竟是神仙人物,仙風道骨自然非凡人所能想象。
“還能什麼意思?修羅之血隻是力量的轉化器,或許會讓人對戰鬥產生一些快感,但癡迷於快感的野獸,不過是血奴的命罷了,就像是這個惡心婆娘。”
“嗬嗬,被你稱呼血奴我都有些興奮了……隻是小女子變成修羅之前就喜歡被虐待,所以可不算是臣服於修羅之血,而是掌控了它。”
戰狂不搭理歡愉,卻對著彼得忽然興奮道:“班納就是那個變成紅色大塊頭的男人嗎?太好了,他成為了真正的修羅,等我本體過來,一定先找他廝殺,隻要殺了他,我大概能提升至少二成的力量,到時候一定把這個惡心女人變成我的血奴。”
歡愉倒吸一口冷氣,遲疑道:“嘶……怎麼辦,都有點不想給你搗亂了……可惡,不要說這種誘惑我的話。”
“去死!”
杜牧懶得聽兩個修羅的爭吵,重新將錦囊收回懷中,關入另一個儲物袋的小黑屋裡。
同時,他想起戰場原獅郎,好像對方就從修羅徹底變回了凡人?
看來還是有希望變回普通人的……但大概至少要經曆一次近乎死亡和複活的洗禮。
但是,變成修羅後屠殺普通人的話,用不著救,直接殺了就是。
而變成修羅後還會維護普通人,說明已經馴化了修羅之血,說不定還不願意被剝奪走力量呢……就像是順太祖一樣。
唯獨戰場原獅郎是個特例,他因為完全效忠立花淺間,才沒有變成修羅的傀儡,這種情況下,立花淺間希望他變成普通人,那他也樂意。
想想實在是太麻煩了,還是當自己不知道吧,免得被人道德綁架,說什麼‘你能救修羅為什麼要殺他們,他們也隻是被控製的’之類的屁話。
杜牧這時候看向有些焦急難耐,甚至不斷搓手的彼得。
他顯然很著急,一想到有無數百姓可能死在修羅手中,他的道德觀就難以忍受,近乎瘋狂的在驅使著他行動。
杜牧也不想讓彼得太難受了,就開口道:“那你和浩克一起去吧……拿上這個。”
他將蝙蝠俠當初給的藥劑,遞給了彼得:“這東西能夠讓修羅短時間內暴露出本體精血,但要在能徹底俘虜他們的時候再用,不然五分鐘以內他們就能依靠普通人的血肉複原。”
彼得連連點頭,隨後就看到從講武堂後堂走出來的班納。
彼得剛想進行說明,班納就推了推眼鏡道:“事情我大致清楚了……但是師父。”
他看向杜牧,認真問道:“您希望我們如何去做?”
杜牧道:“儘可能保證自己的安全,隨你們便宜行事。”
班納點點頭,隨後就見杜牧掏出了一個小袋子,與此同時,周圍庭院的無數的碎石從四麵八方彙聚成一道河流般,湧向袋子內。
以彼得的動態視力,就看到這些石子在半空中就一個個變成了棱形,正是杜牧不久前交給趙元海和浩克的形狀。
杜牧將袋子口係上,本想給班納,想了想對方變身後的高溫,還是遞給了彼得。
“你們路上若需要幫手,幫你們護住被救下來的百姓,就給他一顆裡麵的石子。”
“當然,對方至少要會一點真氣才行,多少沒所謂。高手和初出茅廬的小子,對我來說是一樣的。”
“如果不起作用,就和他講述我的名,描述我的事跡。還不行,就試試給他看我的畫像……總而言之,用這石子來呼喚我的力量,還是需要對我有些基本認知以及尊重的。”
杜牧又伸出手,從側院的學堂內飛來一張紙和一滴墨水。
這張紙和墨水飛到講武堂時,墨水已經滴在了紙上。
下一瞬間,墨水向著四麵八方移動,以僅僅一滴的量,就在紙張上繪製出了杜牧此時的模樣。
之前的趙元海和浩克不需要,是因為杜牧和他們相處久了,根本不需要借助這些外力來觀想自己。
可對於沒見過自己的人,那就需要讓他們明白,自己到底是在跟誰祈禱與溝通。
彼得看著杜牧的畫像,忍不住拍馬道:“師父您的畫工可真好。”
班納也看了看,搖頭道:“不及本人萬分之一的風采。”
彼得頓時張口結舌,還能這麼奉承嗎?
杜牧笑了笑,揮揮手:“去吧,不過彼得,你的公司能離開你這個董事長嗎?”
彼得撓了撓頭發,露出了尷尬的笑容:“這個嘛……我已經全權委托給我的ceo了,畢竟生意上的事情,我在場也是聽的兩眼發暈和犯困而已,彼得製藥從科研到商業,好像都不太需要我的樣子?”
班納笑著拍了拍彼得的肩膀:“那就走吧,董事長大人,和我一起去拯救世界。”
彼得聽到拯救世界這句話,全身一個激靈,頓時熱血沸騰:“走!”
兩人奪門而出,消失在了武館門口。
下一刻,灰溜溜的走了回來,跳著從圍牆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