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型》全本免費閱讀
鬱森不懷疑蔣父蔣母對蔣澤園的愛。
隻是,愛會變質。
早在蔣澤園活著的時候,相較於希望兒子幸福,他們更希望兒子能作為他們的驕傲和依靠,甚至談資。在蔣澤園寫給葉漾的書問世後,他們表麵上為兒子和葉漾曾擁有的幸福潸然淚下,實則,更看重暢銷書的分量。
實則,是兒子在死後第三年又為他們創造了新的談資。
那一段時間,有不少媒體想深挖書背後的主人公,想追蹤後來的故事,葉漾通通回絕,反倒是蔣父蔣母沒少露臉。
鬱森都有看到。
過去一年,蔣父蔣母似乎從悲劇中走了出來,似乎有了自己的生活,國內外地沒少跑,雙雙精神矍鑠。
隻能說,他們蒙蔽了葉家一家三口的眼睛。
前幾天,葉漾從棕櫚灣提前回京市,給鬱森的說法是早去早回。當鬱森不再悲觀主義地認為葉漾隻是跟他玩玩,便不難理解她口中的早去早回,更像是速戰速決。跟誰速戰速決?丁月吟和葉安龍不是他們之間的阻礙,能讓葉漾惴惴不安的人,隻能是蔣父蔣母。
私下,鬱森稍稍做了功課。
不難查到蔣父蔣母在“驢友”中的口碑統一而負麵——一天到晚瞎顯擺。
瞎顯擺什麼?兒子是暢銷書作家,可惜,天妒英才。兒媳對兒子忠貞不渝,說這輩子都不會再嫁。兒媳對他們更孝敬得不得了,買東買西,送這送那。
這叫有自己的生活?
並非如此。
鬱森便知道葉漾麵臨的是一場惡戰。畢竟,一旦葉漾有了新生活,蔣父蔣母還能說什麼?說兒子死了,兒媳跟彆人跑了?他們賴以生存的驕傲和依靠,化為烏有。
讓他們給對兒子的愛開個價,算是鬱森含蓄的說法。
直說的話,他會說:你們覺得兒子還有多少剩餘價值?假如讓你們晚年有花不完的錢,自己買東買西,不用等葉漾送這送那,穿金戴銀,走南闖北,夠不夠麵上有光?能不能就此放了葉漾?
寂靜。
鬱森此言一出,丁月吟和葉安龍的家陷入了久違的寂靜。之前四個做爸媽的對峙,都至少有一兩個人喘粗氣,這會兒鴉雀無聲。葉漾至今不知道鬱森有多少錢,之前二人或真或假地約定過,隻要她夢到他,他就把他的錢都給她。在棕櫚灣,他或真或假地要給她來著,她沒要……
失策了。
當時至少該問問他有多少。
沒顧上。
一天天地光顧著“睡”他了。
丁月吟和葉安龍對視:這小夥子挺有錢?
他們知道鬱森是個小有名氣的藝術家,但藝術這東西,挺虛的,往往有價無市,甚至還得往裡倒貼錢。他們但求鬱森不是欠一屁股債就行。
蔣父蔣母對視:怎麼辦?
鬱森說要買他們對兒子的愛,擺在他們麵前的無非兩條路,要麼義憤填膺地說我們對兒子的愛不是用金錢能衡量的,要麼,開價。
都有風險。
開價,萬一鬱森是拿他們開涮呢?
但一味硬碰硬的話,萬一最後什麼都撈不著呢?他們嘴上說著土埋到脖子根了,但心裡不能不為將來打算。
二人誰也不敢拿主意。拿主意,就得負責任。隻剩下擠眉弄眼:怎麼辦?你說怎麼辦!我哪知道怎麼辦?
鬱森催他們一句:“不開價的話,我就說第三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