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
葉漾的尾音被鬱森吞入口中。
久彆後的第一個吻難免熱烈,分手前的最後一個吻難免絕望。熱烈而絕望,注定讓鬱森展開一場掠奪,讓葉漾從第一秒沒有閃躲的機會,到最後也不存在化被動為主動的可能,從始至終隻有仰著臉,開啟著兩片紅唇,連舌根都鬆懈著任由他橫行霸道的份,早就一副招架不住的樣子,卻總能繼續,吸不乾似的源源不斷,以至於無力感延伸到下頜,嘴角麻木了,卻能感受到有什麼要流淌下來。
“不想嗎?”他問她。
她用手背擦乾了嘴角,被親到這個份上,也真是丟人。“想,”她今晚一句假話不說,“但不做。”無論她過去有多麼信口開河,今晚句句作數。
“怎麼?”鬱森的手直接往葉漾的牛仔褲裡鑽,“跟我做一次,你下半輩子就過不好了?”
不解扣子的。
勒得她夠嗆夠嗆的。
她攔他:“對,我不會用下半輩子的問心無愧,換一時的痛快,不值。”
攔不攔得住另說,得表態。
鬱森的手在葉漾的牛仔褲裡從前繞到後:“以後都不做了?跟誰都不做了?今天不要一時的痛快,明天、明年,每一天、每一年,都不要?”
“對。”
“想清楚了?”
“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葉漾快喘不上氣來了。
鬱森把手抽出來,卻隻是換了個地方鑽,掌心帶著燙人的潮氣貼上葉漾的背:“你隻把自己想清楚了,想過我嗎?想過我以後會和彆人做嗎?”
葉漾顫了一下。
她沒想過。她為什麼要想這個?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嗎?她想過鬱森將來會遇到比她更好的女孩子,青春、透明,和他勢均力敵,想到這裡就差不多了,沒必要太具像化。
卻被他這樣問了出來。
“沒想過。”葉漾想乾乾脆脆結束這個話題。
但鬱森不想:“沒想過我以後會抱彆人、親彆人、碰彆人?怎麼抱、怎麼親、怎麼碰,都是你教我的,我會做得越來越好。你沒想過你和我分手,以後隻能換彆人來享受了?這是不是就叫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葉漾光火:“你這個涼,誰愛乘誰乘!我心靜自然涼。”
無聲的啪。
葉漾背後的搭扣被鬱森一隻手解開了。
她挖苦道:“你是真能耐了。”
“能不分手嗎?”
“就憑你這點能耐?”
“就憑你不想我把這點能耐用在彆人身上。”鬱森掠奪的背後,是無窮無儘的乞求。
“我說我不想了嗎?”
“你想嗎?”
葉漾不是會動搖的人:“我無所謂。”
無論是十八歲的她,還是二十六歲、二十八歲、二十九歲的她,都是堅定的人。就算鬱森給她的肌膚之親能讓她交出身體上最本能的反應,就算她能看穿鬱森強弓硬弩的掠奪背後是乞求,她也不會害人害己地動搖。
鬱森轉身離開,上了樓。
沒有再拖泥帶水。
也沒有道彆。
葉漾情不自禁地嗬了一聲,沒想到最後轉身離開的人是他,更沒想到她被“丟”下時會一臉潮紅,毛衣裡還有個被解開的搭扣,隻能靠她自己了。她背過手去係,不知道是筋骨疼,還是彆的什麼地方疼,總之,大腦接收到疼的信號。
葉漾離開時,是十二點一刻了。
新的一年,過去了十五分鐘。
沒能開個好頭,葉漾有一種凶多吉少的預感,尤其是在打車回家的途中,也沒能偶遇什麼辭舊迎新的場麵,大街小巷一如既往地不眠,卻死氣沉沉。
她的預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