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千盞微微點頭,回應道:“無事。”
燕千盞的目光微移,對上沈灼肆眉眼彎彎,抱手而立,向她挑眉。
剛才那些記憶是怎麼回事?
為何她想再細細回憶,可腦中偏偏似有薄霧,遮遮掩掩,再讓她回憶不清楚細枝末節。
她欲再追憶,可事事已枉然,再不能仔細思量。
“你們都留下來陪我吧......”
惱羞成怒的李其文,發出一聲怪笑,目光掃過眾人,最終直勾勾地盯著燕千盞。
李其文被限蹤雪凍住,無法行動。
他雙目黝黑,張牙一笑,地上竟緩緩開始出現濃煙。
“你事先備了限蹤雪,叫我動彈不得,這點在我意料之外。”
“可是,眼下這間屋子,能隨我心意燃燒,也能隨我心意限製你們,叫你們有去無回,這點......你們沒想到吧?”
話了,李其文發出得意的笑,眼裡充滿詭計得逞的狡猾,再不見初始偽裝的怯懦和膽怯。
這間屋子,母親死前就他和母親兩人守著,相依為命。
他和母親都被燒死後,他多日停留在這木屋,久而久之,這間木屋竟能隨他心意而動。
進入屋內的人,隻要他不同意,誰也出不去。
隨著李其文的笑聲越發尖利,屋內的濃煙似有感應,越發濃鬱,不住地鑽進屋內眾人的鼻腔。
是大火的濃煙。
這場大火燒死了李其文和李娘子。現如今,李其文又想用同樣的方式燒死眾人。
隻為了眾人死後化鬼,永永遠遠陪著他,如此才不寂寞。
燕千盞凝眸,手指輕點,卻發現果然如李其文所言。
這木屋內不知何時形成了結界,若不攻破這結界,誰也無法出去,隻能燒死在這場大火之中。
一旁的薛靈眸光一凝,似乎下定什麼決心,猛地站起身,一股勁地衝到李其文麵前。
因著李其文無法動彈,所以他一下就被薛靈撞到在地。
薛靈身形瘦小,此時嘴角仍一道細長的疤,但卻站得極為筆直,不屈不倒。
她像一株風吹還堅韌的勁草,微小不起眼中透著無法撼動的底氣。
她低眼看向地上的李其文,眼裡爆發出濃烈的指責,似乎要將李其文看到塵埃裡去。
“李其文,你還是這樣不可理喻。”
“你有什麼資格讓眾人替你陪葬?”
“你忘了,那場大火,不就是你放的嗎?”
“閉嘴!”
李其文麵上一怒,眼眥欲裂,額頭青筋暴起。
他動了怒,驟時屋內濃煙挾裹著烈火聚集,帶著十足的殺氣向著薛靈。
結界內所有的殺意都向著薛靈而去,木屋出口處的禁錮刹那間失了支撐,鬆動了片刻。
薛靈卻笑得得意,極為迅速地扭頭,看向身後的燕千盞,她神色一變,嘴型微動。
“快走。”
她在讓他們快走。
李其文對自己的家庭似乎有極深的執念。
他接受不了李娘子的死亡。
薛靈死時的執念沒有李其文深,所以自然化鬼時道行比不上李其文。
所以她才會被李其文一個詛咒困住,整日陪著李其文扮作李娘子沒有消亡、隻是化鬼的假象。
她整日以李娘子的麵目示人,原本她的嘴角是沒疤的。
薛靈特意上前,揭露李其文最不願麵對的事實,惹怒李其文,就是為了李其文決心殺她。
到時候李其文心思不穩,結界一定會出現裂隙。
那時候,隻要燕千盞她們抓住時機,便能從這木屋出去。
再不用考慮被困在這一方狹隘木屋中了。
至於她自己的下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