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幫你拿風箏。”
一個看著年紀稍長他的幼童出現在他的身後,雖然其身材瘦小,麵容乾瘦泛黃,仍難掩其相貌精致。
這便是幼時的沈郃。
沈灼肆高興應好,他以為這是哪個宮裡好心的宮人。畢竟當時的沈郃穿著,甚至比不上受寵宮裡的奴才。
後來沈郃才告訴他,當時幫他,不過是因為院牆的另一邊是他母親的宮苑,他怕沈灼肆在這出了事,難免連累他們。
就這樣,沈郃因為舞姬之子的原因,也不受宮人待見。陰差陽錯下,同在宮牆內,本應該毫無相關的兩個人,竟也成了彼此的玩伴。
沈郃見他如此一說,便知自己這弟弟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讓自己再摻和其中。他正色道:“我正有回京的打算。”
回到那個卑賤分明的、用紙醉金迷鑄造的囚籠。
沈灼肆聞言放了心,一旁的孟清玖看著沈郃,“好心”提醒:“二皇子莫忘了那癡情的丞相千金,她也在京城等你。”
沈郃聞言,向來溫和的表情出現一瞬間停滯。
這個孟枕,怎麼比他還記仇!
茶樓外有人帶隊湧進,腳步匆匆。他們皆穿蒼灰色朱雀紋勁裝,腰間掛著一柄嵌著朱玉的佩劍,這是闕司的象征。
為首男子身形高大,名叫紀午,臉上有一道縱橫的疤痕,那是他前年誅殺一隻大妖時留下的。他氣質沉穩,看向茶樓內,當看見地上妖魅屍體時,明顯一怔。
剛才有百姓著急忙慌地跑到闕司,說城南茶樓裡出現眾多妖魅。他聞言立即出發,如今趕到現場卻是這般狀況。
紀午見到沈灼肆等人,心下了然。
他前幾日聽說三皇子離開國師的道觀,打算加入闕司,四處遊曆除妖,其中有二皇子為其送行第一程。
而這位燕姑娘先前遊曆名聲在外,他也有所耳聞。
紀午對他們抬手行禮:“兩位殿下、燕姑娘。”
在瞥到一旁的孟清玖時,紀午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最後還是恭敬道:“孟公子。”
雖然他的內心是不大樂意喚眼前這位為公子的。
在紀午看來,修習之人,無論資質如何,對於芸芸眾生,都應該極力施舍援手。
眼前這位南盼樓公子,紀午聽說過。其不僅資質粗淺、不成氣候,遇到生離死彆還能談笑風生、袖手旁觀。
既廢物,還冷血。
孟清玖看出紀午麵上的不情願,星眸帶笑,並不意外。
眾生唾棄與嗤笑與他何乾,不過是過眼煙雲,空有浮名。
他無所謂的。
他從來對揚名立萬不感興趣,至於什麼正派人物、眾人生死又與他何關。
燕千盞看出孟枕笑中的空寂,好似萬事從不過心,生死亦然。
她突然很想問問孟枕,他究竟經曆過什麼。為何明明正是少年張揚的年紀,卻好像什麼都不在意。
似乎感應到燕千盞的目光,孟清玖向她揚眉,嗓音漫不經心。
“燕姑娘剛剛是在看我嗎?”
他刻意放慢語速,帶了些笑意。
燕千盞聞言把目光挪開,不再看他,更引得孟清玖低笑。
闕司的工作井井有條地進行著,沒過多久,妖魅屍體便被處理得一乾二淨。
趁著闕司處理屍體的空當,沈灼肆趁機詢問紀午。“闕司近日可有什麼要處理的鬼魅?”
紀午看了沈灼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