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旗儀式過後,便是上學期期末調研考試表彰大會。
後台,顏亭雲和幾個朋友打過招呼,就自己一個人蹲在角落默念稿子。
經過一節課的刪改,演講稿讀起來頗為輕鬆,顏亭雲小聲念過幾遍後,隱約感覺有一道灼熱的視線釘在她身上。
顏亭雲抬頭,那十多個人中,除了交頭接耳的就是悶頭自己學習的,似乎沒人在意她。
似乎是錯覺。
“高一期末調研考試第一名,顏亭雲,獎學金800元。”
如雷般的掌聲中,顏亭雲不由得加緊了腳步,站定早已熟爛於心的位置。
“高一期末調研考試第二名,洛景鴻,獎學金600元。”
鼓掌的動作瞬間停滯在半空,顏亭雲抬頭望向上台的方向,正撞上一雙帶笑的眼眸。
交好的朋友相遇叫緣分,關係惡劣的人相見叫晦氣。
不知是不是顏亭雲的錯覺,洛景鴻走速極慢,一步一頓,短短幾米的距離硬是被他走出T台的風範。
台下的同學極為捧場,台上人走得越慢,台下越是掌聲雷動,甚至還有尖銳的吹口哨聲助勢。
再看焦點人物洛景鴻,麵帶春風,單手抄兜,明明脖子以下全是腿,偏偏走得不緊不慢。
在顏亭雲印象裡,這姿態與對門大爺散步時的姿態極為相似。
當時還是手軟了。
顏亭雲忍不住翻個白眼,壓著火氣收回視線,心裡默默把洛景鴻拉入了友情黑名單。
以後不壓分了,把他甩得遠遠的才好。
“期末調研考試第三名……”
洛景鴻總算磨到了顏亭雲身邊。
顏亭雲不假思索,向旁邊蹭了一小步。
顏亭雲目測著距離,視線還未來得及收回來,一個胳膊肘就懟上了她的胳膊。
“看來我們挺有緣分的。”
好吧,孽緣也是緣。
為防止二次肢體接觸,顏亭雲雙手背在身後,冷淡地說:“嗯。”
洛景鴻神神秘秘地朝身後主任們張望一番,隨後低頭拉近二人距離,低聲耳語道:“你認出我了嗎?”
“你誰?”
“我勸你彆裝傻,”洛景鴻比她想象中的更精明,指了指自己的額頭,“我腦震蕩的病例你要不要看啊?”
他的額角留有一塊兒疤痕,指甲蓋大小,看顏色還很新鮮。
顏亭雲半真半假地說:“我看不懂。”
“裝,你繼續裝。”洛景鴻瞥她,那視線充滿了鄙夷,“誤傷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又來給我演這出。”
果然,沒有天降的良緣,隻有睚眥必報的男人。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裝傻糊弄過去吧。
顏亭雲扭過頭,向他投去迷茫的目光。
洛景鴻高出自己一頭,留著學校規定的板寸,剛毅的下顎線像比對著尺子雕磨出來一般,好像每一筆都經過精確計算。
再搭配上中規中矩的五官,整張臉英氣十足,比不上電視劇裡的硬漢,但使人感覺極為舒適。
以顏亭雲的角度,甚至能看清他發育的喉結,額外增添了感性的魅力。
忽然,洛景鴻轉過頭來看她。
顏亭雲的大腦宕機一瞬,故作鎮定地轉移視線。
好險,差點就讓他看出來了。
顏亭雲思緒萬千,而當事人洛景鴻卻不以為然地拍了下顏亭雲的肩膀:“第一名,叫學生代表發言呢。”
—
“作為學生代表……”
聽著縈繞大半個操場的清冷音調,洛景鴻覺得極有趣味。
當初怎麼沒發現,顏亭雲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麵。
想到多年後那個連手都不讓牽的科學家小姐,洛景鴻不得不感慨以後的自己過得是什麼苦日子。
好在現在他回來了,還有很多時間和她相處。
但洛景鴻萬萬沒想到,穿過來的第一次見麵,就是被未來的親老婆按在地上揍。
幻覺,一定是幻覺。
想當初洛景鴻迫於家庭催婚,不得已參加了相親局,還未入座,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顏亭雲。
身形是肉眼可見的瘦,齊肩黑發濃密柔順,懶散倚靠在瘦弱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