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內,
悠悠的話語傳出,讓長公主笑了笑,不愧是洛雲侯,剛剛還眼神作亂,如今倒也鎮定下來,雙眼清澈,嘴角含著笑意,不愧是關內侯之首,也不知什麼時候,京城老牌侯府眾多,可是沒有人敢在勳貴裡張揚,
也就是皇宮大內午門前,洛雲侯麾下,挑了禁軍先鋒之後,名聲大噪,隱約有關內侯第一人之稱,雖然是勳貴內裡所傳言,但知道的人多了,就不是秘密,
回想以往,
父皇在位的時候,哪個將領,敢在京城領兵的,而且還是邊軍,看來,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
“洛雲侯說話,越來越像那些文官了,文縐縐不說,還讓人摸不著頭腦,什麼叫該來的見了,不該來的沒見,”
慵懶的話語,似乎有著埋怨,
張瑾瑜略微一笑,伸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嗯,倒不是那什麼金樹茶了,倒是像北地的花茶,很是普通,
“殿下說笑了,臣乃是武勳,文官那一套,臣怎能比上他們,臣剛說的話,意思很明白,去了的,臣瞧見了,沒去的,自然沒看見,至於誰去了,殿下不妨猜猜。”
張瑾瑜也在心底琢磨,寧國府那邊,時間安排的蹊蹺,殿下這邊也蹊蹺,還有勳貴那邊,竟會有這麼多人,想來開國的時候,太上皇可沒少大肆冊封功臣世家,這樣說來,都是受了太上皇的恩惠,
“既然侯爺想考效本宮,那本宮就猜一猜,想來不少勳貴府邸大部分都去了,四王八公必到,王爺能去的,也隻有北靜王水溶,年齡更合適,想來,我那幾位好侄兒,也去湊了熱鬨,可對。”
周香雪笑盈盈的,一一把人念叨出來,
可是聽在張瑾瑜的耳中,就有些警惕,莫非長公主派人去了,
“殿下好手段,要不是臣去了,還以為是殿下主持的呢,”
“哪裡是什麼手段,不過是一些老套路,洛雲侯初來乍到,勳貴一家親,可不是說笑,倒是侯爺剛來的時候,鬨了不少笑話,本宮聽聞,京城幾位國公府,老國公們多次出麵一起壓著,說不得侯爺,麻煩事可不少。”
周香雪做了請的動作,遞了一雙筷子過去,張瑾瑜默不作聲,眼神一凝,怪不得以往鬨起來,不少勳貴好似作壁上觀一樣,原來是有人交代了話,想起上朝的時候,鎮國公總喜歡拉著自己說話,這樣看來,未必不是提攜之意,隻是這些事,她怎麼知道的?
接過筷子,也不客氣,夾了幾口菜,送入口中,還好,江南口味,
眼見著洛雲侯麵容不改,看不出什麼,長公主倒也不再多說其他的,笑了笑,
“京城的事,能瞞住本宮的不多,侯爺此番入京,算是朝堂文武百官妥協之後的事,打破了以往的僵局,所以,不保你保誰,要知道,侯爺的爵位,可是那些老匹夫在朝堂上硬要的,誰知,侯爺手段了得,女真人都奈何不了你。”
媚眼如梭,一直盯著洛雲侯瞧著,不說英俊瀟灑,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雖然關外窮苦,但要是休養生息,未必沒有作為,可惜自己下手晚了,
這算是露出實情,些許隱蔽的事,張瑾瑜隻是有些猜測,沒想到,內情竟是這樣,必定牽扯文武之爭,自己湊巧得了好處,倘若關外一戰輸了,這些都與他無關,
但是,
今日為何提起此事,果子吃了,彆人想摘,也沒機會在伸手去拿,
“殿下,臣的心一直忠於朝廷,忠於陛下,今日能來,也是感念殿下恩惠,給殿下賀喜,可是臣想問,殿下有何事要問?”
雖然酒不過三巡,菜也沒過五味,但是,張瑾瑜也不想兜圈子,都說女人善變,果真不假,
一桌子菜,僅僅動了一個盤子,眼見著洛雲侯放下筷子,伺候的劉月,坐直身子,雙手捧著酒壺,要給張瑾瑜滿上,
剛一動,卻被張瑾瑜攔住,
“謝過劉姑娘,本侯今日來,就是給殿下賀喜,如何敢多貪杯,莫要倒酒。”
劉月被碰觸雙手,隻感覺手上一股燒熱,臉色微紅,隻把酒壺拿回來,放在自己麵前,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勸了一句;
“侯爺莫要著急,我家殿下今日特意請侯爺來此,一是感謝侯爺的出手相助,另一個,就是有事求到侯爺,”
解釋完之後,既然不給倒酒,那隻有添茶倒水了,
張瑾瑜這一次沒有攔著,酒喝多了誤事,就算要喝酒,那也是把話說完,再喝也不遲,
“哦,既如此,殿下,求字一說,實在是見外,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張瑾瑜突然來了興趣,能讓殿下用到求字,這是多大的事,不會是又想到哪些幺蛾子吧。
卻見長公主周香雪,翻了個白眼,歎道;
“哎,還彆說,侯爺這一次倒是大方了,也不要好處,直接讓本宮有些不適應。”
明顯不是好話,張瑾瑜也不嫌尷尬,什麼叫不要好處,想多要一些銀子,您也不給啊,
“殿下說笑了,本侯拿銀子,也還有原則的,不入眼的人,彆說銀子,一文錢,本侯也不會碰的,”
“侯爺話語,果真是有趣,本宮倒也沒什麼求的,隻是想關外老參多,請侯爺備上一株百年以上的老參,可否。”
說到這些老山參,整個關內,都知道是關外的好,尤其是洛雲山脈深處的老參,價值連城,可惜,市麵上都是尋常山參,這些好東西,必定在洛雲侯手中,他一來京城,可是給各府送了不少,不乏有幾十年以上的老參,所以,這一次,臨近父皇壽宴的時候,需要用到,以儘孝心,
這番說辭,說的誠懇,百年老山參,雖說難得,但是侯府還真不缺,不少藥農和老山客,挖到了好東西,張瑾瑜就命令侯府,出市價三倍以上購買,童叟無欺,所以,這些年收到了不少好玩意,林芝,人身,大黃,還有各種寶藥,尤其是百年以上的老山參,府庫裡可不少。
卻不知眼前女子要這些,做什麼,
“不知殿下,要此神物做什麼,那可是救命的神藥,尋常人家,用不到十年份的山參,就可保命,上了一甲子數的,不可多得,這百年以上的,就是侯府,也沒幾顆,”
張瑾瑜想了想,是不是太上皇那邊需要用,話說宮裡麵,許久沒有長樂宮的消息傳來,都說太上皇在長樂宮修道,可是怎麼個修道法子,誰見過,
所以,試探著問了問,
“侯爺這是試探本宮呢,倒也不瞞著侯爺,今個已經是五月初了,再有一個多月,也就是六月十六的日子,是父皇的壽宴,本宮離京多年,未能給父皇儘孝,所以說,想借著侯爺的手,圓了本宮的心願。”
周香雪有些詫異,這些不過是尋常之事,各府都是知道的,洛雲侯,嗯,洛雲侯看樣子不知宮裡的這些規矩,
一聽是太上皇的壽宴,張瑾瑜暗道一聲好險,怪不得關內藩王能大張旗鼓的進貢,各地世子來京,還有四王,也跟著一起湊熱鬨,這是等著太上皇辦壽宴呢,關鍵,怎麼會來的那麼早,京城的勳貴,就連襄陽侯也沒有提起此事?
“既然是殿下一片孝心,臣定當鼎力相助,說來也巧,侯府在來京的時候,還真的收了一根百年以上的紫參,等回去後,就給殿下送過來,不過臣有疑問,太上皇的壽宴,為何不提前昭告,臣是一點都不知道啊。”
張瑾瑜撇撇嘴,這麼重要的事,竟然沒有一個人告訴自己一聲,到時候沒準備好,鬨了笑話,丟臉事小,萬一有些風吹草動,被人借題發揮,夠自己喝一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