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嗚!”
一陣淒涼的號角聲響起,
右護法大營,又是傳來一陣喧囂聲,
營門前的山坡上,右護法杜少慶,眯著眼盯著郡城北城門的閣樓,眼看著那些官兵輪換著調動,也不知是第幾批人馬了,想來那位貴人,藏了不少兵在城裡,這麼怕死,
雖說如此,
看樣子,僅僅憑借著這些流民,怕是動不了郡城分毫,都說人的影樹的名,有著賢名的太子,果然是有底蘊的,怪不得朝廷十來年,連個人影都沒有尋著。
“護法,今日已經發動兩次攻擊了,三個萬人隊,活著的寥寥無幾,都快到晌午的時候,還打不打了,”
就在右護法暗自思索的時候,
被身邊有些毛躁的五行旗主韓鬥明,大刺刺的埋怨著,大營的糧草越來越少,可是收攏的流民越來越多,根本堅持不了幾日,
眼看著前麵的人都死完了,護法竟然還不下令,這不是留著人浪費糧食嗎,
“你啊,就是心急,約定是在明日,今日不過是開胃菜,減少流民數量,但是此番試探還是太慢了,咱們,也給城裡的貴人,上一些緊迫感,”
“呃,護法,怎麼有緊迫感?”
韓鬥明不明所以,都已經打的那麼慘了,難不成動用麾下精銳?去殺一殺他們的銳氣,好像他們為沒什麼銳氣了!
“你啊,就是不動腦子想一想,今日。攻城,不得停歇,並且一次出動三個萬人隊,不死完,不準回來,去吧。”
杜少慶歎口氣,有些無奈,幾十萬的流民拖在隊伍後麵,就算不死在城下,也要餓死了,既如此,還不如讓攻城,看的更慘烈一些,也好省一些糧食,
“是,護法。”
韓鬥明接了軍令,準備下去調兵遣將,臨到山坡底部的時候,忽然沒想明白,都死在城下麵了,哪裡還能回來.
京城,
城外十裡鋪,
拐個彎,就進了山裡,
賈家的車隊,前後人數,自從出了城,就少了許多,多是族中之人,年輕者,徒步跟著,上了山之後,速度就慢了許多,
前後的人,雖然還偶爾有幾聲哭聲,但是大多數人,都暗自笑臉,各自說著悄悄話,都在談論,這一次回去,能領多少賞銀,二奶奶可說了,隻要天天到寧國府幫襯的人,皆多發一個月的月例,那可是二兩銀子啊,
不一時,
車隊上了半山腰的地方,也不知道前麵出了何事,
隻見從那邊來了不少人,離鳳姐車不遠,一齊躥下來,扶車回說:
“二奶奶,這裡有下處,奶奶請歇更衣。”
鳳姐急命請邢夫人王夫人的示下,那人回來說:
“太太們說不用歇了,叫奶奶自便罷。”
鳳姐聽了,便命歇了再走。
眾小廝聽了,一帶轅馬,岔出人群,往北飛走。
但是坐在車內的賈寶玉,卻坐不住了,看著鳳姐離開,就讓茗煙,把族學裡的幾個小輩尋來,過一會,前頭還在調侃的幾人,忽見寶玉的小廝跑來,請他們去打尖。
幾人相互看一眼,隻見二奶奶的車往北而去,後麵拉著寶玉的馬,搭著鞍籠,便知寶玉同鳳姐坐車,猶豫一下,不敢不去,所以,跟著馬車同入一莊門內。
半山腰處,
早有家人將眾莊漢攆儘,那莊農人家無多房舍,婆娘們無處回避,隻得由他們去了,那些村姑莊婦見了鳳姐,寶玉,甚至於奴仆的人品衣服,禮數款段,豈有不愛看的?
先進來的鳳姐內急,進入茅堂,因命寶玉等先出去頑頑,寶玉等人會意,因同賈青,賈芳等人出來,帶著小廝們各處遊頑,凡莊農動用之物,皆不曾見過。
寶玉甚為好奇,一見了鍬,钁,鋤,犁等物,不知何項所使,其名為何,反而動手摸摸,跟著族中後輩,也是如此,小廝在旁一一的告訴了名色,說明原委,寶玉聽了,因點頭歎道:
“怪道古人詩上說,‘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正為此也。”一麵說,一麵又至一間房前,屋門反鎖,隻見屋中竟有一個婦人,衣不遮體還在酣睡,雪白的酥胸若隱若現,不知道何原因,此時還沒醒,也不止是他,身後幾人,也看的眼熱,隻是人多眼雜,不好觀看,
寶玉瞧得麵紅耳赤,身上一股暖流上衝,隻覺得心中忽然有些饑渴難耐的感覺,也不知怎麼回事,另外幾人,更是瞪大眼睛,擠了又擠,靠著窗戶往裡麵看,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也不知是幾人的弄得聲響,還是因為什麼,屋內的女子翻了一個身,露出潔白的後背,豐潤的一片,隻有咽下口水的聲音。
忽然,莊子口,又是一陣吆喝,眼看著隊伍就要走了,幾人頗有些戀戀不舍,沒想到,鄉下的村姑,竟然也有這等風流女子,
不一會,
隨著伺候的人,陸續回來,茅堂那邊,二奶奶就要出來了,賈青咳嗽一聲,道;
“二奶奶出來了,快回去,”
一句話之後,眾人才戀戀不舍的離開,寶玉也有些意猶未儘之色,隻有賈芳悄無聲息的念叨一句,
“這屋裡的人是個寡婦,”
“何以見得?”
賈青不信,一個沒出城的人,說人家就是寡婦,雖然女子有些風流,不知底細,如何敢亂說,
“彆不信,沒看見屋內沒有男子衣物嗎,能如此風流,不是寡婦是什麼,”
賈芳不服氣,嘟囔著嘴,其實還有一個,就是像青樓女子一般,在鄉下,以此為生,隻是寶二叔在此,可不能亂嚼舌頭,
“好了,寶二叔也還在呢。”
眼見著二人還要犟嘴,賈芹趕緊打了圓場,卻不知,走在前麵的寶玉悵然無趣,心底反而有些想襲人和麝月兩個丫頭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鳳姐出了茅堂,淨了手,待他們收拾完畢,便起身上車。
下葬的隊伍,複又啟程奔著山後而去,
走不多時,仍又跟上大殯了,早有前麵法鼓金鐃,幢幡寶蓋:鐵檻寺接靈眾僧齊至,少時到入寺中,另演佛事,重設香壇。
賈敬的棺槨,安靈於內殿偏室之中,
外麵,則是族中之人,又開了宴席,賈赦,和賈政,先招呼著奴仆下人,款待親友,也是勸著,再歇一歇。
話說這鐵檻寺原是寧榮二公當日修造,現今還是有香火地畝布施,以備京中族人,老了人口,在此便宜寄放,其中陰陽兩宅俱已預備妥貼,好為送靈人口寄居,順帶著,又建了一個莊子,山下還有不少田畝過活,
不想如今後輩人口繁盛,其中貧富不一,或性情參商,有那家業艱難安分的,便住在這裡了,
其餘的,有那尚排場有錢勢的,隻說這裡不方便,一定另外或村莊或尼庵尋個下處,為事畢宴退之所。
但族中諸人皆權在鐵檻寺下榻,獨有鳳姐嫌不方便,因而早遣人來和饅頭庵的姑子淨虛說了,騰出三間房子來作下處,一個是留給太太們,一個是留給女眷,最後一個,是給寶玉他們留的。
原來這饅頭庵就是水月庵,因他廟裡做的饅頭好,就起了這個渾號,離鐵檻寺不遠,對應著外山那邊,就是敬老爺的玄真觀,裡麵如何,二奶奶忙了幾日,還不知那裡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