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京城,也隻有洛雲侯敢帶著自己夫人,一起去逛青樓的,荒唐不荒唐,隻有他自己知道。
一句輕飄飄的話語,讓張瑾瑜進退兩難,背後一涼,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天家眼裡,好像也沒帶幾次吧,
偷偷瞄了一眼娘娘,也沒生氣,去就去,反正皇上在那,
“咳,既然陛下和娘娘想去,那就去吧,隻辛苦戴公公了,”
把球踢給戴權,這事安排的,還是戴公公,戴權為難之際,武皇開了口,
“你小子,此事就這樣定了,到時候,朕和皇後易容過去,你可不能偷風報信,回去吧。”
“謝,陛下,臣告退了。”
張瑾瑜擦了擦汗,腳下生風,趕緊跑了出去,留下戴權一個人在那,不知如何勸說,
“陛下,娘娘,燕春樓人多眼雜,又是青樓之地,如何能去。”
“你啊,護衛分散多帶一些,朕和玉卿易容,要個包廂即可,朕此去,就是想看看,朕的那兩位皇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畢竟藩王進貢的隊伍,都快到齊了啊。”
武皇眯著眼,神色默然,顯然考慮了許久,戴權會意,陛下是想
戴權肅立站在一旁,躬身答應!
“是,陛下,老奴領旨。”
宮外,
張瑾瑜小步子疾走,很快到了宮外,一臉的懊悔之色,你說沒事多什麼嘴,這會子,去燕春樓赴宴,還帶著那麼多的麻煩,這如何說,都說皇後賢惠,怎麼會如此莽撞,
隻能等那一日,把夫人也帶過去,至於要不要去通知長公主,張瑾瑜倒是沒有那個心思,隻覺得身邊眼線眾多,府上雖然沒有,但是府外,大街小巷,酒肆茶館,說的不定哪個人就是暗探之類的,以後還需要小心些,
對,保寧侯人呢,
抬眼四下望去,連一個轎子也沒看到,保寧侯跑的倒是快,也不知禁軍,和京營那裡,軍械糧草補給,短時間能不能補齊,張瑾瑜還真不相信,大武現在的將軍,就算不喝兵血,也會在其他地方下手,軍械補給這一塊,和內務府兵器坊的人一同作假,這肉有多肥,
如果不喝兵血,不作假,還倒貼銀子的,那就是和四王還有自己一般,心中有異啊,嘖嘖!
還是等上幾日,由著保寧侯糊弄幾天,把窟窿補上再說。
“侯爺,咱們去哪?”
寧邊把馬牽了過來之後問道,
張瑾瑜接過韁繩,一個翻身,上了馬匹,瞧了下四周,忽然覺得腹中有些饑餓,這也沒有幾個地可去,本想著去榮國府瞧瞧,但是寧國府辦的喪事正熱鬨,人多眼雜,也不是個事,另外就是寶玉未中舉一事,多有些尷尬,等幾日再說,
又想起明日兩位公主的請柬,腦門子疼,可一想到每年送上那麼多銀子和糧草,就是這些麵子,也不能不去,要不然先提前去送個禮,
胡思亂想之際,不遠處,來了一輛馬車,身後跟著不少小廝和護衛,掠過身邊的時候,忽然停下,
從裡麵傳來一句蒼老的聲音,
“侯爺,可否賞臉一敘?”
乍一聽聲音感覺有些熟悉,回頭一看馬車,通體成灰色,上麵刻著雲紋,但是並無多彩之處,這不是吏部尚書盧文山的車架嗎,
“可是盧閣老當下!”
“哈哈,當不得侯爺稱之為閣老,老夫偶然路過此地,尋見侯爺無事,倒是臨時想請侯爺,去街口酒樓一敘,可否?”
馬車內的盧文山,哈哈一笑,右手輕撫胡須,滿臉笑意,左手則是撩開簾子,瞧見洛雲侯騎在馬上,客氣的話語,讓張瑾瑜渾身不自在,心底有些警覺,那麼巧,來的時候就碰到,怕不是等待多時了,
“既然閣老相邀,小子怎敢不奉陪,請。”
“侯爺爽快,請。”
二人相互答應,盧文山就把車簾放下,臉色恢複如常,這哪裡是湊巧,而是昨夜盧文山值守內閣,
早上,出宮的時候,恰巧瞧見洛雲侯和保寧侯進了宮裡,心底猜測,應該是南邊出了事,不過兵事上,他倒不關心,所關心的乃是江南地界,皆因昨夜,從江南來的一封信,這封信不是彆人寫的,而是江南布政使莊守治親筆信。
原由就是司設監的楊公公南下之後,接管蘇州織造局,和景存亮聯手,改田為桑勢必要推行下去,所以莊守治就避其鋒芒,讓出了至關重要的淳陽縣令的位子,
聯想到蘇州那邊,吳中幾個縣的縣令空缺的位子,想要補錄縣令,這人選,就要好好的仔細觀察了,想了許久,閒散的京官都有牽扯,自己的那些學生,不宜下場參合進去,反倒是今歲恩科的雙案首,正好是正七品,品級夠了,官位也就能做,恰好,此時淳陽還有吳中幾個縣,縣令空缺,南子顯和洛雲侯,新收的門生,不是也要有個好去處,博個彩頭,
所以,這才有了今日這一趟,南子顯那個老狐狸,隻要吏部下了公文,他自然會意,隻是洛雲侯年輕氣盛,多數還是要敘說一番的。
讓車夫快一些,走在前麵帶路,
張瑾瑜則是騎著馬,跟在後麵,滿心的猜疑,今日裡,怎麼一個兩個,都來尋自己,有些不同尋常,心底起了疑心,人也就不多話,
前麵的酒樓也不遠,過了街口,一拐彎便是,並不是什麼高雅之地,此處酒樓,頗有些破敗之感,二層的閣樓,顯得極為陳舊,掛著的招牌,都已經破破爛爛的樣子,上麵寫了三個,掛在上麵,
“三山居。”!
這倒是挺有意思的,三山居,指的是哪裡的三山,居又如何定義,邁步上了台階,隻聽吱呀一聲,有些顫顫巍巍,
原來門口的台階,都是用木板反複鋪上,原來的門檻早就不見了蹤跡,看樣子,有些年頭了,
入了內,占地倒是挺大,關鍵是人真多,成群,兩個結夥,圍一張桌子,吃了起來。
能選在這個地方,張瑾瑜還真沒想到。
堂內,店小二正在上個菜,
瞧見貴人來了,急忙迎了上去,剛到了近前,一抬頭,就尋見,那位大官人來了,低頭哈腰陪著話,
“盧老爺,您來了,還是照舊?”
“嗯,二樓靠窗的位子,菜品依舊,再給多上三個肉菜,來一壺好酒。”
盧文山顯然不是第一次來此,熟門熟路不說,好像也預定了位子,
“好嘞,老爺您慢些,上座。”
一聲高喝,就趕緊回後堂,和掌櫃的訴說,
就在張瑾瑜四下打量的時候,盧文山已經帶著老仆,上了樓梯,張瑾瑜在,問了一句,
“敢問閣老,此處的招牌。寫的是三山居,小子四下瞧了瞧,屋內擺設,都和尋常酒肆一般摸樣,彆說什麼山了,就算是連個土石也沒看到啊。”
“哈哈,侯爺說笑了,所謂的三山居,並不是隻外麵的山石,山石豈可做飯做菜,做出來也沒人吃不是,到了,侯爺請。”
盧文山上了二層閣樓,這裡人數少了許多,達官顯貴不是沒有,多數是京城的商賈大戶人家在此,桌椅隔間也大,所坐的位子,就在東首靠窗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