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瑾瑜見此跟了過去,進了內裡坐下,而雲娘招呼了一邊的侍女,趕緊吩咐後廚,上一桌好菜,
“對了,雲娘,酒不要,隻要菜品,再來一壺好茶。”
“知道了,爺,您放心,這就安排,”
瞧著身邊人還愣著,碎了一口,
“愣著做什麼,先上一壺好茶,再吩咐後廚,把今個從西邊運來的墨魚,也給端上來。”
“是,媽媽。”
侍女一愣之下,立刻答應著,趕緊去了後廚,可見來人不簡單,墨魚可是稀罕物,這都給端上來了。
見人走後,就有伺候的小廝,從樓下,端來一壺好茶,雲娘也就搭把手,把托盤迎過來,自己送了進去,
入了屏風內,
行雲流水一般的端茶遞水,可見沒少伺候人,
張瑾瑜落了座,把茶碗端在手裡,聞一聞,隻見茶湯泛著金黃色,略帶有紅茶的意味,這不就是和長公主那個什麼茶來著,差不多嘛,
輕輕抿了一口,味道尚可,卻比不得殿下的茶品,
“茶葉不錯,不過不是中原的茶,好像是西域那邊的,而且,樓下跳舞的女子也不是中原人,胡人也差些,這些西域女子,哪裡來的?”
恰好雲娘剛倒完茶水,眼角帶著微笑,誇讚道;
“爺好眼力,此茶還真不是中原茶品,乃是西域車師國的金茶母樹,被種在西北,原本金色茶湯,就變為這樣,金中帶紅,比不得原品,但也是上好的了。”
笑了笑,一指
“至於不存一,極為淒慘,內務府的大人們,見不得這些,就全給買下來了,還不準其他人私自買賣,算是救了她們。”
雲娘猶自又給張瑾瑜,滿了茶碗。
隻有張瑾瑜嘲笑一翻,這不就是吃獨食嘛,還來這些掩飾,既然西域的人都能來,那些商路貨物,也應該能到,就算十不存一,這個一字,利潤海裡去了,關鍵,內務府執掌,督公不問的情況,不就是王休那個死胖子管著這些,得,吃一頓沒錢的買賣。
“說的那麼好聽,還不是被內務府一群不乾事的,給包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也不怕京城其他幾個地方鬨起來,再說,這些西域女子,如今你們還能保著幾天。”
不說其他的,就算是兩位公主,要是知道,還不知打什麼主意,想來是天家皇城司盯著,
就這些家當,早就被瓜分的沒影了,也不對,好像自己府上的楊寒玉,就不像中原女子,之前沒想到呢。
“爺,輕點聲音,萬不可這樣說,”
雲娘麵有驚駭神色,趕緊勸道,內務府那些大人們,可不是她們這些勾欄人可以議論的,
“怕什麼,就這些人,要不是爺瞧見了,還以為是內務府那些人,勾結西王宮家,私自把控商路,行壟斷的生意不成,”
這一句話,讓桌子上,頓時鴉雀無聲,就連三位皇子也是若有所思,西王宮家,還真有那麼大膽子,要是沒有,這些茶品,女子,是怎麼來的呢。
隻是這一番話,說的聲音大了,就傳了出去,鄰座的雖然看不清,但是聽得見,
“這位兄台,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要是內務府的人聽到,怕是閣下走不出去了,西王,就算是朝廷也不敢做的太過火不是。”
鄰座的不是彆人,乃是東川候之子,京營定西將軍段文元,在此宴請好友,同來的還有宜寧侯殷長鬆之子,定南將軍殷仁昌,以及懷遠侯之子,定北將軍胡守成等。
幾人從京營休沐回來,就來到教坊司喝酒,喝的痛快,晚上就不準備回去,哪知道,剛喝了一陣,就聽鄰座,屏風那頭,有人大放厥詞,這才忍不住出聲。
張瑾瑜倒是笑出了聲,
“問的又不是你們,感情內裡的事,你們是知道的?那既然如此,就問你們,這些都是從西域而來,商路不開的情況下,既然能供應京城,顯然不在少數,你說從哪買的?”
此時的段文元在另一頭喝了一口酒,也不回答,倒是反問道;
“都是出來尋樂子的,何必那麼較真,管他是從哪裡來的,教坊司能買,來路可查,那麼多犯官妻女,還有從民間買的女子,要是一一甄彆,哪裡忙的過來,耽擱了官員尋樂子,誰能擔待得起,是不是各位。”
“啊哈哈,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玩女人時候,誰想到她們之前是夫人還是小姐。”
“瞎操心。”
隨著段文元的話,殷仁昌和胡守城也不客氣,你一言我一語,開口打著笑話。
張瑾瑜到是沒覺得什麼,話說的沒錯,隻是三位皇子可不這麼想,尤其是大皇子周鼎,瞬間想了許多,畢竟西王宮家,可是父皇心頭大患,
“諸位說的不對,要是人人如此享樂,不聞不問,那朝廷豈不是被蒙在鼓裡,以後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宮裡麵不就是聽不到,看不到了嗎?”
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
惹得胡守成噗嗤一笑;
“有意思,兄台逛妓院,還帶個沒長毛的人,你也是心大,還朝廷,宮裡,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內務府產業,一群太監管著,他們豈會不知,宮裡知不知道,取決於那些太監,於我等有何關係,俗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喝就成。”
大皇子一臉的不忿,還想再說,就被張瑾瑜攔下,
“他們說的沒錯,何必在意,雲娘,快把飯菜端上來。”
“是,各位爺。”
早就被嚇得不知所措的雲娘趕緊應聲,出去招呼去了,
張瑾瑜順勢謝了一句,
“多謝各位兄台解惑,差一點犯了忌諱!”
“不謝,都是尋樂子的,”
隨口就回了一句,
而後,張瑾瑜對寧邊使了眼色,
“去查查,是誰,能這麼了解的,定然是官場的人,”
“是,侯爺,末將安排人盯著,”
寧邊點點頭,轉身派個親兵回去傳信,
隻有大皇子不明白為何侯爺攔著,小聲低語;
“侯爺,為何阻攔,明明是他們說的不對。”
“唉,殿下,哪有什麼對於不對,他們說的沒錯,萬一真是內務府安排的,又當如何?”
張瑾瑜剛剛隻是略做試探,想探探底罷了,宮家的體量,隻能養兵二十萬,如今翻了一倍之兵,宮家算是把吃奶的勁都用上了,要不然,還需要躲躲藏藏走著商會來賺銀子,
皇上應該早就知道這些,或者默認的,真要阻攔,奪了西北商路,西王就坐不住了,要麼反,要麼出去打,可惜兩邊都不好惹,鮮卑人也不是吃素的,關內那麼多節度使,朝廷就算不派兵,西北那地,也夠宮家打的,剛剛,隻是張瑾瑜,看不慣內務府吃像罷了。
晉王周鼎想了想,或許也對,隻是覺得京城官員麻木不仁,不見得是好事,
一會的功夫,
就有小廝,一個個上來,端著上等美味的碟子,片刻,就擺了一桌子,
三位皇子被香味吸引,見著這麼多美味佳肴,哪裡還忍得住,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張瑾瑜也是一樣,有肉不吃是傻子。
隻有雲娘臉色有些尷尬,在一旁伺候著,
“爺,還要不要點個頭牌樂嗬一番,有北邊一位知府犯事抄了家,妻女送進教坊司,如今調教好了,爺要不要點一個。”
一口肉差點咬到舌頭,這娘們怎麼回事,爺是這麼不上道的人嗎,瞎了眼;
“嗯,叫上來,唱一個昆曲聽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