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老太君的威勢(1 / 2)

京城裡,

聞風而動的勢力可不少!

隨著賈府的動作,京城各府世家勳貴蠢蠢欲動,門前來往的人隨之四散而去,聯絡報信的人,早就沒了身影。

幾乎各府主家,不管知不知道的,也全都派出人跟在隊伍後麵瞧著,這樣一來,榮國府哭喪的隊伍,看似人又多了許多,就是因為後麵跟著的人群中,有些人的探子,直接混入人群中,扮作百姓。

賈母坐在馬車內,早已經把頭上的命婦頭飾拿了下來,先鬆口氣,邢夫人見此,也是一般,平日裡幾乎沒有戴過,乍一戴上,死沉死沉的,

隻是放下頭飾的那一會,二太太的眼神,微微顫動了一下,餘光瞄了一眼,心中多少有些嫉恨,

賈母一臉的疲憊,沒有注意到這些,掀開車簾,往外看去,不少百姓盲從,人多了,不知是福是禍,

“此次過去,一個就是給賈敬收屍,另一個就是討一個宮裡的恩旨,保下寧國府賈珍父子的性命,其餘的萬不可有多餘動作,馬車也停在那,輪換著下車去哭喪,先去的就是老婆子,其後是老大家的,然後是老二家的,等來了恩旨,才能走,所以,各自準備下。”

賈母也知道機會難得,再不抓住,怕是真沒機會了,當然,也是做給勳貴老親,還有文官那些人看的,此番京城賈家出頭,是能豁出去臉麵的,最後,就是想看宮裡麵,太上皇那裡,賈家的恩寵還有沒有了,

“是,老太太,兒媳知道。”

大太太邢夫人,和二太太王夫人,各自點頭答應,隻是麵色有些不好看,忐忑不安,這些事,還都是她們第一次遇上,拋頭露麵已經是不妥當,還要領著族人哭喪,那不是難堪嗎,可逼到這個份上,也隻能如此了,

二太太心底已經有些後悔,要是寶玉能過去襲爵,繼承了寧國府,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後悔時候,沒忍住,問道;

“老太太,寧國府那邊,以後的爵位要是留下來,尤夫人生的還是女娃,這爵位如何辦?”

二太太明知故問,邢夫人立刻警惕心大起,王夫人想來是反悔了,不等賈母開口,邢夫人先開口插言道;

“怎麼,二太太難不成反悔了,寧國府那邊,珠家的母子已經劃過去了,就算尤夫人生的女娃,那也是敬老爺定好的賈蘭繼承,難不成二太太不喜歡賈蘭,想把爵位讓出去,讓給賈棕不成,這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邢夫人可沒有給二太太留下臉麵,話說的直白,竟然把賈棕推了出來,不過是諷刺言語。

二太太心中惱怒,冷笑一聲,

“不過就是一個庶出子弟,沒個出息,他要是能繼承,才是笑話,大太太也不要想著以後他能有多孝敬,說不得以後,還要靠著國公府過日子呢,”

二太太也沒有留點臉麵,赤裸裸的回懟了過去,讓邢夫人的臉麵,白一陣,紅一陣,榮國府的家產可都在二房手裡,真要分家,怕是諾大的國公府,頃刻間就維持不下去了,

賈母坐在後麵,算是聽明白了,還是爵位鬨的,

“都彆說了,寧國府的事已經定下,再無更改,老二家的,無非就是想著寶玉繼承,但是你要知道,去寧國府可是要過繼劃族譜的,賈敬的決斷,老身還要日後再宣讀,你想要留著寶玉不去寧國府,宗人府那邊就過不去,人倫綱常,豈可隨你心意。”

老太太這話說的嚴重了,也是第一次對著二太太生氣,昨日裡,留有機會,思慮過後才決定的,李紈母子去了也好,算是讓老二家的少了心思,如今你要反悔,臉麵還要嗎!

瞧著二太太王夫人羞愧的臉色,語氣又軟了下來,

“昨日裡,給你機會選擇,你不選,老大家的沒有嫡出,也隻能是他,蘭哥兒是個好孩子,但與你也差了兩輩,寶玉自有他的富貴,留在你身邊,總歸是有個養老送終的,

寧國府那邊,這一去之下,就剩女流之輩,以後還不知怎樣,順天府還有一個不省心的賈薔,老身做主,此次過後,賈薔和賈蓉留下性命回來,就分家,爵位還是按照賈敬說的那樣,”

“是,兒媳聽著。”

賈母既然決定了,誰說也沒用,二太太隻好委屈的點了點頭,想到老太太說的話也對,自己也就剩下這個養老送終的,要是過繼寧國府,以後,二房可就沒人了,畢竟蘭哥兒還小,也不親。

眼見著二夫人的圖謀沒成,邢夫人眼底有了喜色,不再言語,不過心中也有了警醒,寧國府那邊還要盯著,萬不可讓二太太鑽了空子,李紈要是有事,還需要幫襯一番才成。

見著眼前的事已經談妥,瞧著外麵也快到了大內,吩咐道;

“收拾好,到了前麵的街口,咱們就下去,你們兩個也跟著,先哭一場,”

“是,母親。”

隨著車內話音剛落下,

車外,

領頭的王熙鳳,眼見著前頭,就要到了皇宮的街口轉彎處,立刻讓來旺傳下話,吩咐人全部哭起來,不要停,

也就是此時,隊伍裡麵,從前到後,哭嚎聲響起,這樣一來,本就是熱鬨的街上,更是添了不少莫名氣氛在裡麵,而在街口的那家酒肆,早就被文官的一些人包了下來,最先到的就是光祿寺卿楊少師,滿臉的激動神色,就想看著賈家是怎麼倒黴的。

隨後,李黨的不少人,先後跟了過來,好似商量好的一樣,

“楊師兄,怎麼來的那麼快?”

喬裝打扮的李潮生,和欒公賦,孫伯延,先後趕到,見到窗台前,楊師兄一臉激動地站在那,嘴裡還念叨著什麼,就紛紛搖頭,楊師兄有些過於激動了,

“大公子來了,還能因為什麼,見到賈家出事,雖然咱們不落井下石,但是心中就是爽快,舒心。”

楊少師毫不做作,坦言道,更是一擺手,自有小廝搬著桌子,椅子,在窗前擺了一桌茶點,楊少師一伸手,

“大公子,兩位師弟,請坐,為兄好不容易包下的酒肆,今日裡,就開開心心的瞧著,賈家也有今天。”

幾人相視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落了座,楊師兄性格急躁爽快,直言多話,容易得罪人啊,

“楊師兄也坐,師兄的苦楚,師弟也是知道的,但是師兄,顧全大局,不要計較些小事,師弟倒是覺得,外麵的事,精不精彩不提,明安幾人,晚一些入官場也是好的,人心險惡,多學幾年,總好過於一頭紮進去,畢竟江南那邊才剛剛布局。”

李潮生極為體諒楊師兄的內心,有些話不能明說勸誡,隻能稍作安慰,至於外麵的哭聲,眾人心知肚明,是賈家哭給朝廷聽的,最後無非還是要看天家的恩惠,

不過賈敬一去,賈珍父子的命算是保住了。

“楊師兄勿要憂慮,放寬心,我和伯延也商量過,他們幾人在書院多讀幾年也是好的,不行還可以先娶妻,安穩心思,說不得因禍得福,”

欒公賦伸出手,拿著茶壺,給幾人倒了茶水,嘴上也沒閒著,勸慰了一句,此事和大公子商量過,如今最主要的就是讓大公子入內閣,等大公子進了內閣,幾家的孩子再去考,出來就放官,可比等在翰林院強多了。

“是,楊師兄,以後的事誰能真的算到,禍兮所福,坐,”

孫伯延之前還氣憤,可是得到大公子許諾,下一屆科舉,幾人都能參考,所以也就沒了焦慮,畢竟洛雲侯當道,誰也沒辦法,

看著幾人都這樣說,楊少師心中頓時覺得舒心了許多,扯過椅子坐下,歎口氣,

“倒是讓大公子和兩位師弟看笑話了,明安真是命苦啊。”

想到府上的兒子和夫人,楊少師心疼的氣不打一處來,李潮生趕緊安慰,

“楊師兄勿要著急,下一次科舉,明安自然是能考的,放心。”

李潮生之所以這麼肯定,就是因為內閣有著赦免讀書人的權利,隻要內閣出了折子,這些事還真不算事,隻是考慮洛雲侯的態度,所以,內閣那裡,折子還不能明發,需要和洛雲侯談談才行,

“急是急不來的,等洛雲侯監考完,我等還要宴請侯爺一番。”

此話一出,

楊少師有些震驚,看樣子,大公子是想和洛雲侯合作江南的事,可行嗎,疑惑間問道;

“大公子,那洛雲侯能答應?”

“哈哈,就算他不答應,可是他收的那些門生那麼多,如何不答應,這一次恩科鄉試,前三甲,都要放官的,內閣統一呈報,楊師兄,換成是你,又當如何,”

李潮生哈哈一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轉頭看了一眼窗外,賈家嚎喪的隊伍,已經到了街口,往北邊午門走去,紙錢灑落,隨風飄蕩,也不巧,剛剛還豔陽高照,如今已經是陰雲密布,也不知是不是賈敬這個修道之人做的古怪,陰嗖嗖的,

“這,大公子說的極是,合則兩利分則兩敗,要不把握機會,南北鄉黨反應過來,擠壓的可就是咱們的人了,把洛雲侯的人安插江南那邊去,水就攪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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