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邊還想著再勸勸,可是一想侯爺從養心殿而來,必然有著重要的事,所以,含元殿應該待不久的,索性應承下來,
讓諸位大人,多下力氣幫襯一番才是好的,轉頭吩咐人就去了,而張瑾瑜並未去殿內高台,反而搬過凳子,就在大殿入口處坐了下來,從背後望去,能看到眾多考生的一舉一動,看來,隻有一日的時間,不少考生的文筆不行啊,答題答的太慢了,
榮國府,
西苑裡,
大奶奶李紈,在屋內指揮素雲碧月,還有王婆子帶來的兩個丫鬟,一起在閣樓裡,裡外屋子收拾東西,
看似是收拾東西,隻見有一間屋子裡,大大小小擺滿了已經打了結的包裹,
而另一件,則是散亂的放著一些無用的被褥和衣衫,
剩餘的一間屋子,則是用木箱子,裝起來的一冊冊書籍。
顯然,
李紈是早就打定主意,收拾東西,尋個機會就出府回老宅,
“素雲,把書房的書,全部裝好,萬不可弄壞了,”
“知道了,小姐,”
素雲把書冊放進去,箱子蓋一合,還有些擔憂,起身就往門口一站,
“小姐,咱們現在那麼早收拾屋子,萬一您出不去,不是白忙活了,”
小姐的意思,素雲如何不知,但是二奶奶那邊,也早就交代過,什麼時候,都不可回老宅,畢竟有些事商議好的,怎可更改。
李紈秀眉一皺,盯著素雲一臉的擔心,伸手敲了敲門框,
“你擔心什麼,說歸說,做歸做,又不是立馬就回去,隻等著鳳丫頭那邊有了信,再決定留不留,蘭哥兒不管高中與否,都是忤逆了二太太,前些日子,我又頂撞於她,就怕日後尋我麻煩,”
李紈臉上有複雜神色,摸了摸小腹,微微有些隆起,
“你要知道,緊要的,還是這個,”
素雲知道小姐的意思,以後的富貴,也就指望小主子了,萬不可有事,
剛想答應,卻聽見院中有婆子叫喊,
“大奶奶,大奶奶,老太太現在著急尋你過去,有要事相商。”
一聲呼喊,讓閣樓內眾人一驚,素雲嚇得手中的書冊,都丟在地上,李紈身子一頓,何事這麼著急,再看向窗外,還好,雨是停了,
“知道了,這就過去。”
“大奶奶,萬不可怠慢,敬老爺,已經到了榮慶堂。”
婆子的提醒,讓李紈心中一震,難不成,鳳丫頭說的機會就在於此,見此,身邊的侯府王婆子,小聲說了一句,
“主子,奴婢陪著您一起過去,”
“這,也好,素雲,走。”
李紈腳下輕輕頓挪一下,暗道也好,招呼了一聲,竟未帶其他人,隻有王婆子和素雲二人,一路攙扶,去了榮慶堂。
榮慶堂內,
賈母也不含糊,讓鴛鴦研墨,而後拿著毛筆蘸了墨水,瞧著屋內眾人,說道,
“也不是老婆子心狠,更不是老婆子偏心,寧榮兩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到了這個地步,逼不得已,
老大家的,有榮國府繼承爵位,老二家的,獨留一子賈寶玉,還好珠家的媳婦爭氣,這才有了賈蘭,相比其他人,蘭哥兒還是肯上進的,此事就按這辦。”
也不等其餘人再思考,就在二太太複雜的眼神中,在族譜那一脈,寧國府賈敬下麵,填寫了賈蘭,和其母李氏,並在榮國府賈珠之後那一脈,填寫過繼緣由。
隻一次,落了筆,便無從更改,也就是說,李紈和賈蘭,從今個晚上開始,就是寧國府的人了。
二太太眼神有些躲閃,邢夫人雖然有些可惜,但是瞧見二太太患得患失摸樣,心中那叫一個痛快。
少頃片刻,
外間,就傳來婆子的話音,
“老太太,太太,大奶奶來了。”
屋內眾人還沒從賈母決絕的話語中回過神,聽見大奶奶進來了,皆是轉頭望去,
隻見李紈一身灰布衣衫,有著一個婆子和素雲攙扶進來,要不是那一張魅惑的麵容,根本就看不出來是榮國府的大奶奶,
李紈進了屋,
就對著賈母一拜,
“給老太太,太太,三位老爺請安,”
算是一個虛禮,
賈母也不在意,正事要緊,
“先坐下,有個事要和你說,”
賈母瞧見李紈的樣子,也知道其受了委屈,到嘴的話,也不好說出,遂先讓其坐下,
李紈道了個萬福,點頭,就朝著西側下首,還有的位子走去,落了座,正巧看到對麵的鳳丫頭,朝著自己使眼色,話說鳳丫頭把事情辦妥了不成,
“老太太,可是有了難處?”
李紈心中有了猜測,先開口問詢,
賈母聞言,細看李紈麵色,難以掩飾其中的憔悴,回想以往李紈管家的時候,仿佛過了好久一般,
“是有事,珠家媳婦,以往不管如何,你是受了委屈,如今賈家遇到了事,本想和你提前說一番,可時間緊急,無奈,隻能先行一步,”
賈母說到這,停了一下,看看李紈的反應,
這些話,專門說給她聽得,李紈何其聰慧,知道內裡的事怕是已經商議妥當,順口回道;
“老太太說哪裡的話,孫媳婦進了榮國府的門,吃喝用度,皆是國公府所出,感激不儘,何曾落得委屈,老太太有話就直說吧。”
李紈的話,恰到好處,裡外臉麵也照顧到了,
賈母忽然從心底有些後悔,榮國府欠珠家的,可惜,
“事情就一件,寧國府的事你也算知道,剛剛公裡來了聖旨,珍哥兒父子,落了難,為了延續寧國府門檻,老身和敬老爺商議一番,從主脈子弟,尋一個人繼承爵位,
尤夫人有了身孕,但是男是女尚不可知,為有先過繼一人,有備無患,可保寧國府爵位,老身一力作保,蘭哥兒孝順,就由他了,你也隨之過去,如何?”
李紈聽罷許些震驚之色顯現,鳳丫頭竟然真的把此事做成了,寧國府那邊的爵位,不是應該在寶叔叔那裡,為何會突然在蘭哥兒身上,至於尤夫人那邊,早就商議過了,關鍵是,她是如何做到的,
多是不解和震驚,這一反應,沒有瞞過賈母還有二太太,以及賈赦,賈敬,和賈政,
尤其是賈政,臉色羞紅,幾乎是沒了臉麵,忽然來了一句,
“此事,還可以再商議,”
“什麼商議,都已經劃過族譜了,”
賈赦在一邊,毫不客氣開了口,一點也不顧及賈政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