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話回的巧妙,有是有了,不知是男子,還是女子,
“你看你,那麼大的事,也瞞著,是男是女都好。”
忽然住了聲,
話不能這樣安慰,是男子就可襲爵,不是男子,那就無緣寧國府了,此一點,在座的眾人都明白,
“老太太,還是要選出一人,要是生的男丁,就繼承爵位,要是生的女子,就養著,寧國府一脈,還有惜春一個丫頭,老太君,賈敬一生從未求人,懇請老太君恩準,想法把惜春嫁入洛雲侯府,做一個侍妾,也好!”
一時間,滿眼淚痕,從懷中拿出惜春的生辰八字,還有婚書,一並交給賈母,算是托孤的意思,悲慟不已。
喜地的模樣,黛玉和寶釵在身邊勸慰,二人對視一眼,惜春進了府,當了妾也好,畢竟是自己這邊的,隻有迎春和探春一時間有些患得患失,自己以後何去何從,
“何至於此啊,安定下來,老身就去宮裡尋了老太妃,求個恩典,”
賈母再也忍不下去,瞧著賈敬滿頭白發,也不知這些年受了多少苦,就剛剛那一幕,他還惦記著惜春的婚事,就知道,這個出家修道,就是一個謊言,世道如此,如之奈何。
一時間老淚縱橫流落下來,
眾人趕緊再勸,
好一會,才止淚水,
“老太君,萬不可進宮求見老太妃,那是咱們寧榮兩家最後的依靠,如今我也躲得夠久了,以此殘驅,保下寧國府一脈,也算是皇上開恩,我已有決斷,”
轉頭看向坐在下首的尤夫人,又道;
“既然尤氏有了身孕,還需要老太君照拂,生下其子,男襲爵,女豢養,另外,再選一人,過繼給寧國府,以防萬一,襲爵文書,還有印章,以及族產契約,族譜皆帶了過來,由老太君保管,等選好人,劃了族譜,這才算完。”
說罷,又從帶回來的包裹內,拿出上述的物件,就連文房四寶都一並拿出,還有一遝銀票,也就是今歲寧國府供奉,約有五萬兩,拿出三張銀票,並幾張地契,起身往堂下走去,
看著憔悴不已的尤氏,如今連個誥命的身份都沒了,以後的日子,一個女子,怕是難了,
“這三萬兩銀票,是你攢下來,供奉玄真觀的,如今你作為寧國府夫人,理應你管著,但樹倒猢猻散,我做主,這些歸你,不管以後如何,這都是你的私產,”
也不等尤氏推辭,就把這些放在尤夫人身前桌上,三萬兩銀票,一個莊子,還有五間鋪子,少說也有十幾萬兩產業,瞧得王熙鳳眼都直了,不等尤夫人說什麼,一手把桌上的地契銀票,用手帕包起來,塞入尤夫人懷中,
“拿著吧,也算以後有個依靠,”
尤夫人泣不成聲,隻有邢夫人,還有二太太,瞧得不是滋味,再看老太君桌前的那一遝地契,這都是賈家族產啊,
“賈敬,這些都是寧國府一脈的產業,老婆子是不會要的,寧國府的產業還是寧國府的,等選出來人,這些交給他保管,老身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此刻,賈母真的沒看上這些,一個祖宗的,如今最主要的不是這些,
隻是此話一說出,大房和二房的媳婦,眼神就顯得有些焦急,二太太還在想,未必寶玉不合適,忍不住開口,
“老太太,此事也算是明了,襲爵之人,必不能是一個無用之人,要不然,等襲爵之後,本性難移,苦的還是賈家,不說彆的,賈環,性格乖張,無法無天,定然是不能襲爵的,賈棕也是一樣,膽小如鼠,鬼話連篇,也不成。”
二太太一開口,就把賈環和賈棕剔除在外,雖然說的沒錯,這二人在國公府是討人嫌的,但是經一家主母這麼一說,也就沒了名聲,尤其是探春,臉色羞紅,有心想反駁,可是一想到生母趙姨娘的嘴臉,和賈環低眉順眼的奴才像,就是一臉的委屈,有心想幫著說句話,都無從開口,
邢夫人眼皮一挑,這就把賈棕給弄出去了,算下來,不管怎麼再選,合著都是你二房的人了,
“喲,話也不能這麼說,雖然說庶出子弟不受重視,但也是兩位老爺血脈,就算是有這些性格,不也是傳下賈家的血脈,怎麼到了二太太嘴裡,就讓彆人瞧不得呢,合著最後,不就剩了賈寶玉和賈蘭二人,都是你二房嫡脈,咱們隻能瞧著。”
越是難聽的話,越是讓二太太王夫人怒火中燒,絲毫不讓,
“那大太太的意思,剛剛我說的話不對嗎,什麼人,什麼事,府裡上上下下都瞧著,我就算說賈棕是個全才,那也要有人信才成,不能昧著良心信口開河不是。”
“好了,什麼話都不要說了,成何體統,寧國府的事,老身也開個口,既然尤夫人有了,那就等著,生男襲爵,生女豢養,也是寧國府大小姐,至於再定一人,老婆子不偏不倚,大房和二房庶子,卻是不堪造就,無恩德襲爵,就此作罷,”
賈母眼神一凝,用以往沒有的神情瞧著眾人,
“現如今,隻有賈寶玉還有賈蘭二人,可選擇,賈寶玉如今在宮裡科舉,也就是賈蘭在家,真要是選定人,當場定下,直接劃族譜過去,不管以後什麼樣,就是寧國府一脈,都想好了。”
賈母也算是快刀斬亂麻,直接定下二人,選一人過繼過去,一是斷了其他人念想,二是也讓賈敬安心,許些事,要密談。
此話一出,幾乎是斷送二太太那點討巧的念想,可是又舍不得這些,正在為難時候,
王熙鳳起身言語,
“老太太,太太,賈蘭也不在府上,之前學堂夫子說,賈蘭讀書用功,詩書經意見解獨到,鄉試必然能過,所以如今大嫂子使了臉,討了恩科簽字,如今也在宮裡參考,和寶玉一般,叔侄同考,也算一段佳話。”
這話就是說給敬老爺聽的,榮國府的事,敬老爺想必也聽說了,內裡的事,誰對誰錯,一目了然,也不算壞了二太太的事,畢竟定下二人,都是二房的,大房出頭出力,一點好處也沒有。
賈母和二太太頓時一愣,邢夫人滿臉笑意,其餘眾人相互瞧瞧,臉色若有所思,看來,瞧著老實的大嫂子,不簡單啊,但隨即,都對二太太有些埋怨,裡外鬨出的事,不都是因為恩科的事,偏偏在緊要的時候,或許爵位給了蘭哥兒也是好的。
“鳳丫頭,你也彆藏著掖著,說說你的意思?國公府兩家頂門立戶的男人都在,什麼話說了,就當場定下,”
賈母有些意動,舍不得寶玉,未必舍不得嫡脈重孫,隻是爵位太過重要,不給寶玉又不甘心,可是過繼一事,萬萬不成。
“既然老太太問了,我也不能含糊,二太太如今這個歲數,還是我姑母,隻有寶叔叔承歡膝下,過繼一事實屬不該,畢竟珠大哥走得早,留下孤兒寡母,實屬不易,賈蘭年歲尚小,還不知其內裡的事,大嫂子性情剛烈,許些話自不必多說,要是真的能成,那就定蘭哥兒,大嫂子也一並過去,不管以後如何,寧國府那邊,也算是人丁興旺些。”
有些話能說,有些話模糊說,就是如此,王熙鳳三言兩語,不光說的其他人意動,就算是賈赦和賈敬,都在心中有了主意,隻有二太太患得患失,不知何言語,一想到賈珠走得早,寶玉要是離開,瞬間紅了眼,
“母親,此事兒子覺得可行,話不好聽,但是鳳丫頭說的對,珠家媳婦,難為她了,老二,你覺得呢。”
賈赦罕見的讚同,賈證左右為難,想想也隻能如此了,賈蘭去了,好過寶玉過去,夫人也能受得住,
“這,罷了,過去就過去吧。”
賈政滿臉羞愧,恩科考簽的事他是知道的,早跟二太太說過,不要太過分,沒想到裡外鬨出那麼多笑話,今個,也算給賈珠有個交代。
此時賈母,還轉頭看向身後的二太太,隻見雍容華貴的麵容上,竟然失了分寸,手心手背都是肉,難以抉擇,既然如此,就賈蘭了,
“賈敬,你覺得賈蘭如何?”
聽見賈母問詢,一向不言語的賈敬,把眾人的目光瞧在眼裡,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走了這一家,對誰都好,內裡的事,算是解決了,寧國府一脈,自己也對列祖列宗有了交代,
“既然話到此,貧道也算是同意了,寧國府一脈不能絕,就賈蘭和珠家的李氏,一同過去,老太太,是等人來了再決定,還是?”
“不等了,等人來了,直接給你敬茶,也算是過了禮,現在族譜拿出來,直接把她娘倆劃進去,此事就這麼定了。”
賈母一臉堅定的神色,將桌上的族譜攤開,而後,開始倒水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