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你瘋了洛雲侯(2 / 2)

“謝陛下恩賞。”

二人謝了恩就落了座,

保寧侯先是提了一下官袍,坐直身子,慢慢用屁股坐了椅子麵上一角,正襟危坐,小心翼翼的。

瞧得張瑾瑜有些無奈,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給椅子就是坐的,要這樣坐,還不如站著呢,

倒也不管不問,一屁股坐下,占了大半個椅子,讓身邊的保寧侯心頭一顫,還是洛雲侯痛快,

堂下的動靜雖小,但在台上伺候的戴權,卻看的清楚,心中暗道,也隻有洛雲侯才敢這樣,朝廷,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就在三人各自想著心事的時候,武皇的話音傳了過來,問道,

“保寧侯,禁軍各部,現在整訓的如何了?可有兵甲缺額。”

武皇掃視他們二人一眼,先開口問詢禁軍的事,這麼多年埋下的棋子,也該用一用了。

康貴臣聽陛下問話,立即起身拜道;

“回陛下,禁軍上下全部整訓完畢,本部有甲士二十萬五千人,禁軍左衛和禁軍右衛,各自統領五萬人馬,總數約有三十餘萬人,沒有缺額,兵甲齊全。”

聲音回答的斬釘截鐵,讓張瑾瑜極為意外,看來保寧侯是真的去徹查整訓了,人數記得那麼清,至於禁軍左衛和右衛,那就是和孝成和易安信所部禁軍,是太上皇的人,這樣一來,禁軍這一塊,陛下已經掌控了局麵。

“好,做的不錯,朕欣慰,你先坐下,”

“謝陛下。”

武皇點點頭,十幾年的布局,終歸是有成效的,禁軍這一塊,算是穩了,至於京營,派王子騰整訓多年,但是牽扯京城勳貴那麼多人,還是那麼混雜啊。

待保寧侯落了座,張瑾瑜腰身就直了起來,下一個可就輪到他了,

果不其然,

武皇再次開口問詢,

“洛雲侯,朕問你,京南王子騰所率大軍,有幾成幾率能安全到達林山郡城,又有多大把握能守住?”

問的話突然,聽的二人也突然,保寧侯顯然沒明白皇上的意思,王子騰所部南下的時間算起,現在可能還沒到大梁城,

林山郡城不是還在朝廷手裡,怎會攻下此城,難道,太平教的人馬,已經打下郡城了,不會吧!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

隻有張瑾瑜明白陛下的意思,這是做最壞的打算,太平教下了一步先手,想來陛下是認同自己想法。

“回陛下,臣不知,要是真的失了郡城,這一戰,無論勝負與否,王節帥,隻能領軍強攻,至於打不打的下,隻能看天意,臣還覺得,除了林山郡城,汝南重鎮,還需要提防賊軍動向,江南雖有唐郡和運河天險阻攔,可是汝南城要是出事,西河郡本就是爛攤子,到時候怕那邊,更加難以收拾殘局,所以臣的意思,京城立刻整軍備戰,如有需要,即刻出兵,不能耽擱。”

這也是張瑾瑜想到的絕殺之處,朝廷兵馬,就算失敗了,也不可能給賊軍留下喘息之機,隻要保持前線兵力威壓,撐不住就是他們。

打下地方越多,兵力越分散,那時候,重兵壓過去,勝一局而定全局。

武皇周世宏摸著書案上的地圖,眼睛一亮,思索一番洛雲侯的話,眼神慢慢的,又落在地圖東邊,標記在汝南城上麵,

想起汝南郡守魏湘平,也是位少數的乾才,並且城內有府軍三萬人馬,控製著東南西北四處要道,曆來是兵家必爭之地,要是魏湘平率軍西出懷州,從背後殺出,圍剿林山郡太平教的賊軍,或者斷其後路,這一仗下來,太平教的人,插翅難飛,此念頭一出,壓也壓不住,問道,

“京城的各部兵馬聚首,兵甲皆在,可是要急切間南下,時間上來不及了,要是暫緩王子騰所部留在大梁城,那林山郡可能就真的丟了,所以,這一仗還是需要打的,既要查清林山郡的底,又要看看太平教那些人的成色,至於汝南城的府軍,你們二人可有想法?”

此番話明知故問,還能怎樣,汝南兵馬那麼少,能成什麼事。

君臣對話一番,也讓張瑾瑜身邊的保寧侯,康貴臣聽了大概,不就是說京南的事嗎。

聽其意思,太平教那邊有了變故,要麼賊軍兵力雄厚,王子騰應該是難打了,但是一想十幾萬精銳大軍,誰能擋得住。

“陛下,臣沒想明白,王子騰十幾萬兵馬,彆說區區一個林山郡城,就算是整個京南,太平教再厲害,人數再多,野戰絕對打不過朝廷大軍,就算郡城丟失,依照王子騰所部的實力,再奪回來不是難事,汝南城是個要道口,乾係江南和西河郡安危,守好城池就是大功一件,不用西出。”

保寧侯起身硬氣的回道,雖不知出了什麼事,但王子騰南下前,商討過此事,隻要穩紮穩打,就能立於不敗之地,其餘各處,嚴防死守即可。

需要攻城的時候,雖說林山郡城牆高城堅,但要真的下血本,憑借朝廷的軍械,十幾萬步軍,不是瞧不起那些出身草莽的太平教,就算是藩王封地的兵馬,也擋不住朝廷的兵鋒,不管敵軍主力多少人,隻要一戰而下,大局可定。

這也是保寧侯和王子騰,當初商量的結果,雖說沒有什麼兵法韜略,但又合乎兵法,

兵法有言,一力降十會,兵法之本源,任他萬般詭計,直撲目標,對方也就無可奈何。

隻是這般猜想,沒有考慮到太平教背後的人,更沒想到白蓮教的妖女,重出江湖。

保寧侯的話語,說的極有氣勢,也讓武皇周世宏聽的心中大定,話說的也不為錯,洛雲侯的一些想法,隻是猜測,未必能出現最壞的局麵,心中的想法,又飄了回來,

“洛雲侯,你看呢?”

張瑾瑜眨了眨眼睛,給保寧侯點了讚,沒想到保寧侯還真有兩把刷子,這個禁軍大統領當的名副其實,從常理上說,還真的沒錯,自己要是沒猜到前太子的事,換成誰都會這樣想,

可惜,

越是這樣有自信,心中的不安,越發明顯,除非前太子周永孝是傻子,不然布置天下棋局,先手第一部就輸了,那還下什麼棋呢,

“回陛下,保寧侯說的沒錯,常理之下,一切如此,可是沒有常理的時候,就怕不如意,汝南重鎮的府軍,必不能動,太平教身後也有高人指點,所以不能掉以輕心,另外就是郡城,府兵應有三萬,而太平教賊軍,必然不下二十萬人,之所以這麼說,臣是按照顧平將軍所部兵馬來算,”

張瑾瑜腦中迅速思索一番,能讓顧平敗北的,敵人必然人數眾多,俗話說量變多了,引起質變,為什麼說顧平敗了,那麼久沒有音訊,要麼死了,要麼逃了躲起來,最差的就是投了。

“陛下,這隻是臣明麵上的猜測,暗地裡,就是太平教,背後會不會另有其他人指點迷津,這些勢力,會不會提供兵馬軍械,甚至於渾水摸魚,臣不敢妄言。”

張瑾瑜謹慎的猜測,前太子的事,都是他一人猜測,萬一錯了,那就麻煩了,京南背後,未必沒有那些藩王參與其中,就是四王八公有沒有插手,張瑾瑜自己都不敢保證,所以背後的高人,不一定指的就是一個人。

不知陛下聽沒聽得懂言外之意,瞧了一眼保寧侯,此人若有所思,不愧是做到禁軍大統領的不倒翁,不簡單啊。

武皇眯著眼,聆聽著洛雲侯的話,想想也有道理,再聯想還在進京路上的,各路藩王上供的車隊,卡著時間也太巧了,

論進京的日子,

好似也是南下大軍有了結果的時候,前後相差不了幾天,這樣算來,所謂的高人,明說就是自己那些不甘心的“王兄們”了,

甚至於,

心底猛然一驚,前太子大哥周永孝,不會吧,這麼久都沒有消息,怎會如此,可是有了這樣的心思,像一根毒刺一般,埋了進去,

四王八公的人,會不會也伸手了,要是考慮這些,京南之地還真的不好說。

“洛雲侯說的未必沒有道理,也不瞞你們,各地藩王的車隊都在來京的路上,各王府的世子,也隨之一起來,朕猜的沒錯的話,想來那些世子,不安分的早就來了京城,不知躲哪裡去了,

所以,這一戰,牽扯朝廷臉麵,就算現在加急給王子騰去信,也還是乾擾他,朕思來想去,洛雲侯的話,京城整軍備戰,還在理,保寧侯,你說呢?”

從心底,一向以穩為主的武皇,也意識到了王子騰的危險,再想乾預,又怕擾亂軍心,雖不通武略,但也知道臨陣換帥或者軍令不一,導致錯失軍機,那就敗無可敗了,

保寧侯皺著眉頭,有些不解,陛下這麼著急,會不會引起不必要的動蕩,畢竟京城一舉一動,牽扯天下時局的目光,尤其是京營大軍還有禁軍,牽一發而動全身。

“陛下,京城的大軍,隻要一動,必定天下皆知,避無可避,尤其是禁軍,最壞的打算,就算是王子騰敗了,但是怎麼個敗法,也是有說法的,再說,整軍可整,陛下,您想動用多少兵馬可有定數?”

這才是最關鍵的,禁軍分三部,京營兵馬更是派係林立,想要整軍,無非是清點人馬兵額,這都好說,南下出兵,誰去誰不去,這才是關鍵。

武皇周世宏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朱筆,摸了摸桌上的地圖,重重點了一下林山郡城,

“洛雲侯,你需要多少兵馬,禁軍這邊也可以給你,就算是左右衛禁軍,出一也可。”

這算是點明了陛下的態度,張瑾瑜捉摸了一下,不用白不用,起身抱拳回道,

“陛下,禁軍這邊,左衛禁軍五萬兵馬臣要了,京營約有三十五大軍,陛下要是放心,臣要帶去三十萬,算是先練練手,對外宣稱,臣隻帶了十萬兵馬,另外臣還要陛下禦賜寶劍,統領京南所有兵馬,一月內,給陛下有個交代。”

“洛雲侯,你瘋了”

保寧侯在身邊失聲喊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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