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外頭是禁軍,來傳密折,還請大人替南大人領旨呢,彆耽擱了。”
班頭並未過解釋,扶著梯子就讓裴大人爬上去,
裴少卿此時一頭霧水,什麼宮裡來的密折,需要他來收,倉促間,就被衙役幾人扶了上去,登上梯子,爬到了牆頭,卻見幾名禁軍在下麵,問道;
“幾位軍爺,什麼密折?”
牆下的校尉見有人問話,一抬頭,見到一位官員站在牆頭,不由分說,一抱拳道;
“敢問大人貴姓,是何官職?”
牆下禁軍校尉見有人說話,開口問道。
“本官太常寺少卿,裴少卿,為貢院巡考副主官。”
聽到是太常寺少卿裴大人,幾名親兵態度立馬好了不少,校尉更是一抱拳,
“原來是裴大人,大人,茲事體大,不敢怠慢,宮中有旨,因含元殿洛雲侯稱皇榜封漆有異樣,所以原考題作廢,應啟用備用考題,這是陛下的密折,請大人收下,務必轉達給南大人。”
說完就把密折信封,放在牆上吊下來的竹籃裡,這是班頭從裡麵的牆下,把竹籃拋過去的,而後緩緩拉動繩子,竹籃升了起來,裴少卿一臉震驚神色,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竹籃就到了眼前,果然是密封的信封,裡麵必然是新的考題,手上一抖,趕緊從竹籃裡拿了出來,
“幾位軍爺,本官這就去,敢問軍爺,含元殿可是也換了考題?”
“回大人,換了。”
“知道了,本官這就去。”
裴少卿之所以這樣問,就是在確認一番,慌忙從梯子上下來,隻是腳下一滑,一股腦的摔在地上,
“大人,大人,沒事吧。”
剛把竹籃收起來的班頭見狀,急忙叫人把裴大人扶起來,關切的問詢著,裴少卿擺了擺手,也不顧身上的泥土,
“不礙事,扶本官起來,要事要緊,本官還需要見南大人呢。”
說完話,剛站穩身形,即往院子方向跑去。
留下一班差役大眼瞪小眼,班頭回頭一看,就是一聲喝罵,
“都他娘的愣著做什麼,把東西全部收了,放在門房原地方,萬不可再動,要是被哪位大人發現,吃不了兜著走。”
“是,班頭,這就去。”
幾個差役趕緊應了聲,抬著梯子,拿著繩子竹籃,就跑回門房,隻有身邊的一人問道;
“班頭,您說會不會和去年一樣,有人舞弊了。”
“你想死啊,萬不可多嘴,洛雲侯的刀,利著呢。”
班頭臉色大變,去年的事鬨得沸沸揚揚,可惜上下有人隱瞞,不了了之,但是今年,可不一樣,言多必失,狠狠瞪了身後衙役一眼,嚇得此人臉色發白,
“班頭,小的知錯了。”
“想活著,就閉嘴。”
“是”
貢院內,
此時的南大人,已經率領眾多官員,站在院子中間,借著院中央的大鼎,焚香上供,祭天保佑,當眾讀了祭文,就扔在大鼎之中,一火焚之。
“拜!”
而後,所有官員跪拜在地,三叩首,
“起!吉時已到,開皇榜考題!”
緊接著一聲唱喏,就是拿到皇榜,開考題了,南大人起身整理下袍服,對著祭壇大鼎,又是彎腰拜了一拜,這才邁步,來到高台前,又上了高香。
看著眼前的皇榜,南大人毫不遲疑,伸手拿在手中,查驗一番,封口封漆完好如初,仔細看去,也是隻封住了中間一段,並沒有全部封存,見到沒有被動過,
南大人回身走到祭壇前,剛想宣讀,就看見大院東南腳的巷子,裴少卿慌亂的快步跑了過來,一身官袍也臟兮兮的,好像在地上滾了一圈,還未拆開皇榜的時候,
一聲大呼,讓南子顯手上一抖,停了下來,
“南大人且慢宣讀,萬不可拆皇榜,含元殿有變,陛下密折到!”
倉促的一聲大喊,
讓滿院子的官員儘皆嘩然,回頭盯著跑過來裴少卿,切切思語,就算是站在祭壇高台上的南子顯,心中一突,不好的預感襲來,不會是洛雲侯那邊出事了吧,換考題,這麼說來,皇榜上的考題,泄露了不成。
待人跑到近前,開口就問道;
“裴大人,何事如此著急慌張,你可知吉時已到,本官就要拆皇榜宣讀考題了,耽誤了大事,你可擔待得起?”
一聲嚴厲嗬斥,讓裴少卿聽了,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解釋一番;
“南,南大人,下官知道,可是南大人,宮裡的禁軍,緊急送來的密折,明確說必須換考題,下官才匆匆趕來,不敢怠慢。”
說完,委屈的把手中的信封密折遞了過去,明黃色的密折信封,確實是宮裡的,
南子顯見了,臉色一沉,最壞的打算怕是來了,這是要換考題,那必然是出事了,
“可知含元殿出了什麼事?”
“回大人,來的禁軍說,洛雲侯質疑皇榜封漆被動過,眾多官員存疑,這才重新啟用考題,所以禁軍那邊,快馬加鞭的護送,這才沒有晚,還好趕上了。”
裴少卿咽了下唾液,盯著南大人手上的皇榜瞧了瞧,這是哪裡被動過的,看不出來啊。
南子顯呢喃了一聲,
“皇榜被動過,是之前動的,還是之後動的?”
又仔細端詳手中皇榜,完好無損,哪裡有被人動過痕跡,
“這,下官就不知道了。”
裴少卿撇了下嘴角,這種事,他一個太常寺少卿,哪裡清楚。
此時,見到祭壇上的異樣,武英殿的季明平和翰林院大學士王義書,就圍了過來,季明平不解問道;
“南大人,為何不宣讀考題,時辰差不多了?”
“是,南大人,眾多考官還等著重複宣讀呢。”
翰林院的王義書,乃是此次恩科的巡考主官,負責宣讀考題,剛剛見此遲遲沒動靜,這才過來問詢。
南子顯一臉凝重,倒也沒有隱瞞,
“不是不宣讀,是含元殿出了差錯,洛雲侯發現皇榜考題封漆有異樣,所以啟用了新的考題,所以一時間耽擱了。”
“什麼,不會吧,封漆被動了手腳,是之前動的,還是之後動的,”
二人臉色大變,尤其是季明平,立刻想到問題關鍵,問道。
“那就不得而知了,既然皇榜考題有了存疑,確實不能再用,王大人,你來拆開,而後派人宣讀,就在這拆。”
直到此時,南子顯心中才有了一絲異樣,怕不是又和去年一樣,有人動了手腳,真是膽大妄為啊,
“這,下官領命。”
本就是他分內之事,如何推卻,隻得接過密信當眾查驗,撕開封漆,而後打開密折查看考題,竟然隻有詩賦和策論,
“南大人,請看,隻有詩詞和策論兩道題,策論分了兩篇而已,倒也是不難啊。”
“哈哈,王大人派考官宣讀吧,不難歸不難,但是,難就難在他不難啊。”
像是打著謎語一般,掃視了一眼的南子顯,看了題目就知道是洛雲侯的話,雖然題目一目了然,可是難就難與,於內,於外,互有聯係不可分割,在於一個平衡,搖了搖頭,也不再過問此事,把奏折和皇榜重新放在供桌上,恩科過後,還不知有什麼事等著呢,
就是不知,滿院子的考官,有幾人牽連其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