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少爺,小的明白,您先進去,然後,小的們再離開。”
舍兒不肯走,畢竟小姐有著交代,看著少爺進去後,方可離開,薛蟠點點頭,也不管他們,就拉著蘭兒,進了宮門,還彆說,宮門修建的寬大,還能躲雨,就是風有些大,不合適在這,
順著青石板路,還有禁軍圍著的道路,就隨著人群一起入內,
隻有宮門前,
於將軍罵罵咧咧的話語傳來,
“奶奶的,這鬼天氣,好巧不巧的,這時候下雨,真是鬨了笑話,老子身子都快濕透了,”
宮門禁軍守將於定之,身穿蓑衣,頭戴鬥笠,帶著校尉孫善,同樣的裝束,二人站在門外,指揮著禁軍驅趕送考人群,但是也不能太過火,畢竟能來宮裡考試的,都是達官顯貴子弟,磕著碰著,都是極為不妥,怕手下人沒個輕重,這才親自出來指揮,心底未嘗不是做給皇城司的人看的,
“將軍,可不是嗎,早上還是霧蒙蒙的,怎麼一會就下大了不說,看這鬼天氣,一時半刻是停不了了,咱們不會一直在這盯著吧,卑職身上,都快濕透了,”
雨下的太大,以至於穿著蓑衣都不成,身上的衣物都快浸濕了,更彆說腳上的一雙鞋,早就濕透了。
“先把眼前的活應付過去,等一半以上的考生入內後,再換一批弟兄們接替,回去換衣裳休息一番,現在,都給本將在此盯著,誰要是出了紕漏,可彆怪本將不講情麵,”
於定之臉色一沉,厲聲說道,
“是,將軍。”
孫善嘴角一哆嗦,硬著頭皮應下來,今日,可倒了血黴了,
看著外麵亂哄哄的一片,心中頓時起了火氣,罵道;
“都乾什麼吃的,把那些人全攆走,凡是送完考生的車架,一律不得停留,”
嚷嚷著,帶著人過去,見到不聽招呼的,一腳就踹了過去,絲毫不留情麵,不一會,門前就空曠了許多,讓於定之不免多看了幾眼。
就這樣,
往來的人,井然有序的入內,
此時的薛蟠,早已經帶著賈蘭,進了院子,看著院門前兩側的大帳,和守衛的兵丁,心中大定,還是侯爺厲害,行軍大帳都搬進來了,那些帳篷,他也是見過的,畢竟在江南的時候,就看過,記在心裡了,有了侯府親兵,薛蟠走路的腰,也挺了起來,
順著道,往含元殿走去,
說來也不巧,考生一多,走得急,難免碰著,薛蟠本就壯碩一些,心中一高興,腳下走得急,不免得碰到了人,
“誰那麼不長眼,不看路啊,”
一聲嗬斥傳來,聲音,還那麼的熟悉,薛蟠停下腳步,往前麵那人看去,隻是天色陰沉,水氣升騰,帶著鬥笠看不清,
本想喝罵,卻被身邊的賈蘭告了一聲罪,
“兄台見諒,路滑,免不得不小心,見諒,”
前麵的人見此,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沒有說話,轉身繼續走了進去,留下薛蟠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他什麼時候吃這種虧呢,不過,看著賈蘭,罷了,
甩了下衣袖,冒雨跟著進了殿內,
到了殿內,
見到裡麵的人都是排著隊等待著,看著長長的隊伍,好像還要在往裡麵進,也不知哪裡檢查的,反正是隨著人流站一起,
碰巧,
站在剛剛那個人身後的位置,
剛站定,前麵的人脫了鬥笠,回頭一看是之前在殿外,碰著自己的人,站在自己身後,沒好氣的罵道;
“真是晦氣,你往那邊站站,”
薛蟠剛才本就是忍著沒動,此時,方才看清楚,站在前麵的是何人,竟然是光祿寺卿楊少師的大公子楊明安,俗話說,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也不管場地合不合適,薛蟠立刻紅了眼,罵道;
“狗日的,給你臉了,”
如市井般的謾罵,也讓楊公子有些傻眼,不過聲音有些熟悉,回頭望去,隻見鬥笠下,那雙眼睛,好像在哪見過,
“敢問兄台是何人,咱們以往可見過?”
“哼,怎麼,楊大公子,還在那裝傻充楞不成,你薛大爺,站在你麵前都不認識了,看來楊公子是記吃不記打啊。”
薛蟠冷哼一聲,把鬥笠也拿了下來,帶著雨水的麵龐映入楊明安的眼裡,心中一驚,竟然是他,薛家的人,
“哼,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薛家的那位軟蛋,怎麼,見到本公子,不知道行禮嗎。”
二人相互爭吵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門口,顯得尤為刺耳,不少達官顯貴的公子,都往這邊看了過來,尤其是同為李黨的世交子弟,太常寺卿欒公賦之子欒一清,和鴻臚寺卿孫伯延的公子孫懷中,見到此地異樣,還是楊兄的事,竟然直接走了過來,
孫懷中瞧了一眼薛蟠,浪蕩的樣子,顯然不是好人,故意問道;
“楊兄,可是遇到麻煩了?”
“楊兄,此人是誰,哪裡來的粗鄙之人,”
欒一清更是孤傲的一問,讓本就窩火的薛蟠,火冒三丈,罵道;
“怎麼,一條狗害怕,又叫了兩條狗過來,是不是以為薛大爺怕了你們,做夢!”
囂張的話語一如既往,讓身後的賈蘭麵帶憂色,不知怎麼辦才好,也讓麵前三人變了臉色,竟然敢這麼囂張,當然這一幕,也讓周圍的人瞧見,下意識往後退了退,想躲開幾人,
卻隻有站在幾人身後的徐長文,和高文看見了,他們二人同屬青蓮書院子弟,所以才能持考簽入內,見到前麵幾位學子鬨了彆扭,徐長文就想出來勸慰,
腳步剛邁開,卻被身後的高文,眼疾手快的,給拉住了衣袖,見徐長文回頭看過來,輕輕搖了搖頭,小聲道,
“徐兄,且慢過去,這些人都是世家公子,咱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不能惹火上身,”
高文看著前麵錦衣華服年輕公子,可不是一般官員府上的公子,能有這些氣質的,必然是京城朝堂裡的大官,所以,穩妥起見,還是讓巡考官過來處理,
但是徐長文卻把手拽了回去,
“高兄,都是同來的考生,如何能因此小事,耽擱了大事呢,”
所以,
高文心中一個不好,徐長文竟然直接走了過去,一抱拳道;
“諸位仁兄,馬上就進去檢查了,萬不可因小事鬨了彆捏,還請”
“你算什麼東西,滾一邊去,”
此時,氣頭上的楊明安,根本聽不進去,隻想著那日裡,在燕春樓受辱的情況,還敢抽自己的臉,一想到此處,臉上就感到火辣辣的痛,還有被圍觀時候的羞辱,
狠狠地盯著眼前的薛蟠,呸了一聲,
“狗一樣的東西,還敢在此找本公子麻煩,怪不得自己走路好好的,還能被人碰踩了腳,原來你是故意的,”
“娘的,就是故意的,你薛大爺看你不爽,”
薛蟠怎可墮了氣勢,早上心中就有悶氣,罵了一句,抬手就一巴掌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