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牢籠誌士,讓天下的聰明人,全部進到八股的牢籠裡,,讓他們鑽研章句,白首窮經,這樣的話,這些人就有了事做,不會異想天開了,也不容易被歪門邪道的邪教所蠱惑,那讀書人安定了,天下即使還有人想造反,也不過是些草寇之流,那成不了什麼大事,朝廷也就安穩了。”
話音一落,
萬籟俱靜,
就連張瑾瑜聽得眨了眨眼睛,好像陛下說的也對,後世也有一個理,不怕什麼什麼的,就怕什麼有文化,不好對付了,顯然是一個道理,但是也不對啊,那些太平教現在這麼猖獗,讀書人應該也有不少吧,朝廷都快把京南給丟完了,好像也和讀書人沒什麼大的關係,在心中憋了半天,也不能現在給說出來,
三人隻能同時抱拳道,
“陛下英明。”
“行了,吃飽喝足,朕該回去了,洛雲侯,明日裡,嗯,今夜,三位皇子也過來監考,你也不要顧忌他們的身份,該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
武皇起身,領著戴權就準備回去,臨走的時候,又撂下話,張瑾瑜聽了頭都大了,那三位皇子來恩科考場,不是添亂嗎,又不敢反駁,話都說到如此了,還能怎樣,應道;
“臣領旨,”
“走,回宮,”
“起駕!”
隨著戴權一聲高呼,皇上的轎子就離開了含元殿,
人走後,
三人相視一眼,各自擦了擦汗澤,襄陽侯不禁抱著酒壇,重新倒了一碗酒水,一飲而儘,好似解渴一般,
“儲大人,侯爺,萬事開頭難,有些事,是難上加難,既然三位皇子要來,那就要在含元殿實行嚴厲,不管是巡考官,還是考生,都要嚴加看管,不得壞了恩科的規矩,”
襄陽侯現如今,才知道洛雲侯和儲年的壓力,本就是人多,考官多為相對年輕的言官,再加上三位皇子,含元殿就怕是熱鬨了,
儲年坐在身旁也愁眉苦臉,沒曾想陛下竟然讓三位皇子過來,這裡麵的意思,是不信任他們,還是陛下另有深意,
“侯爺,柏兄所言乃是穩妥之法,即是想要恩科規矩不亂,非常時期實行嚴酷的政令才成,不然,稍有懈怠,就會鑄成大錯,侯爺,萬萬小心。”
聽著二人鄭重其事的言語,張瑾瑜也算回了神,真是邪門了,你說今年的科舉,怎麼就出那麼多幺蛾子呢,誰都想來蹭一蹭,也不知京城“貢院”,南大人那裡又如何了,他們的壓力可不比這邊小,還說,今晚,南大人是不是也在考場裡呆著了,
“此事就聽你們的,本侯也想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在考場鬨事,定然要好好懲處一番,誰都不例外,至於三位皇子,柏兄,能者多勞,就留在你身邊,隨你四下巡查,有事及時彙報,當然,沒有事的時候,柏兄可以帶三位皇子四下走走散散心,本侯帶了不少零嘴吃食,柏兄不必吝嗇。”
此話,張瑾瑜說的也夠明白了,就是讓襄陽侯彆乾其他的了,看好三位皇子即可,內裡的事,也不指望他們。
襄陽侯聽得明白,苦笑一聲應下,
“此事,侯爺放心,為兄曉得厲害,定然不會出差錯,隻是考場的事,儲大人多多費心了,”
“那是自然,一切早就安排妥當,就等明日裡,百官入殿,考生入場,後日準時開考。”
儲年神色堅定的回答,
隻有洛雲侯一愣,明日百官入殿,考生進場,不是考生後日開考,怎麼明日進場了?
“儲大人,你剛剛不是說錯了吧,明日不是百官進殿,考生後日開考,怎麼也是明日進殿?”
“侯爺,誰告訴您明日隻是百官入殿的,後日開考是時間,考官則是提前一日,上午時候入殿,考生則是下午開始入殿,到第二日上午結束,開考時間是後日,也就是後日發卷子,來晚的考生,也隻能浪費自己的時間,所以開考前一日,檢查學子入內,都是連夜舉行,”
儲年還有些疑惑,這些都是曆來的規矩,侯爺難道不知道?
張瑾瑜聽到儲年大人的解釋,才剛明白過來,但是這樣一想,時間上太緊了,如何能在一天時間裡,檢查那麼多人,尤其是貢院那邊,不過南大人那邊官員多,有經驗,有可能快一些,而自己這邊,人雖多,但都是新手,時間太緊,到時候定然手忙腳亂的,這不行,想個法子,問問;
“儲大人,既然都是耗費時間,那考生入殿,驗明正身需要多久時間?”
“回侯爺,檢查很細,衣物,帶的飯食,還有身子,都要檢查,科舉舞弊,無非是三種,一種是賄賂考官,二是夾帶,三是冒名頂替待考,所以這三樣都是檢查重點,我們最主要就是檢查考生夾帶,和冒名頂替,所以耗費時間。”
儲年也不避諱,直接把那些考生常用的作弊手法說了出來,最主要的就是夾帶,因為賄賂官員,雖然還有,但是少了許多,畢竟那麼多人嗎,堵不住悠悠眾口,所以夾帶,利來都是頭等大事,
有的是藏在衣服夾層裡,文房四寶,身穿的衣物鞋襪,後來就連吃的乾糧都要掰開檢查,最後一種冒名頂替,雖然有也少了,畢竟考簽都是有推薦信人擔保,有過錯是要連坐的。
一聽是這樣,
那一晚上就彆想睡了,這不成,太慢了,如果考官早一天入內,讓京城學子早一上午檢查,或許還能多休息一會,
想到這,
張瑾瑜坐起身子,衝著寧邊吩咐道;
“寧邊,立刻派人去侯府,按照巡考官的名單,通知他們,今晚所有考官務必全部到位,本侯在含元殿等著他們,另外在京城各處貼出告示,所有手持紅簽考生,明日清晨開始,就可入殿,後日統一發卷開考,另外,”
張瑾瑜頓時小聲了許多,寧邊會意,走到身旁,彎下腰附耳過來,
張瑾瑜小聲交代,
“去榮國府,通知賈蘭,讓他明日裡,清晨時候用完膳就過來,小心些。”
“是,侯爺,末將這就派人回侯府,去通知各部言官。”
寧邊點頭應聲,把侯爺交代的事記在心上,
不一會,
從宮城,就有快馬飛奔,一路疾馳回了侯府,不到片刻功夫,侯府親兵不下百餘名,皆是騎馬四下散去,在京城各處張貼告示,完事後,又急速飛奔京城各處府邸,敲門通傳洛雲侯之命,一時間,京城裡四下馬蹄聲絡繹不絕。
不少人還在猜疑,是不是宮裡出了事,也派人四下打聽。
讓剛回到養心殿洗漱的武皇,還沒歇上一口氣,就有禁軍士兵來報,傳了話,門外值守的內侍太監,不敢怠慢,趕緊走了進來,在屏風外求見,
“啟奏陛下,剛剛崇文門禁軍來報,說是洛雲侯在陛下走後,派出傳令兵回了侯府,而後大批的騎兵四下張貼告示,”
“哦,四下張貼告示,所為何事?”
“回陛下,告示上是寫的,是明日清晨時候,考生入殿,今晚,含元殿所有考官連夜入殿,那些兵走的甚急。”
武皇轉個身,在戴權的服侍下,更了衣,滿臉笑容,
“你看看,這不就是快馬加鞭嗎,戴權,派人去三位皇子府上傳話,今晚收拾行囊,連夜去含元殿,聽洛雲侯安排,不可怠慢,交代他們,萬事多看少說,”
“這,”
戴權遲疑了一下,會不會太晚了,但是看陛下樣子,顯然不是說著玩的,應了聲;
“是,陛下,老奴這就安排人過去通傳,不過應該晚一些,畢竟有些突然,吃食還沒給三位皇子準備呢。”
“那些東西,準備好了隨後再送過去,有洛雲侯帶著那麼多東西,還能餓著他們三人不成,速去。”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