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賈薔豁出去了(1 / 2)

榮國府,

東南角的族學堂內,

薛蟠大刺刺的坐在屋子中央,周圍圍滿了人,幾張書桌竟然並排擺在一起,桌子上,放滿了瓜果糕點,四周也不知道誰拿來的酒杯,由著賈青,抱著酒壇給一一倒酒,

“薛老大,怎麼這些天,就沒看到您出來過,身子可養好了。”

賈青倒完酒,就把酒盅推到薛蟠身前,另外拿過酒杯,一字排開,又挨個倒了起來,不多時,幾乎人手一盅酒,

“哎呀,說來就是晦氣,那楊家的小子,下手真黑,老子的眼眶,腫了好幾天才消下去,你看這眼,還淤青著呢。”

薛蟠氣不過,早知道那日,再狠狠踹兩腳就好了,那小子叫什麼來著,這一慌亂有些忘了,真是可惜,聽說此人參加科舉了,再想打他幾下,也沒尋見人不是。

說完,還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左眼,青腫的眼眶,還曆曆在目,掛在臉上,摸一下,明顯的還有些疼,該死的,下一次,本大爺要是遇上他,定然要他好看,

“薛大哥,以後出門務必小心些,小弟看那楊家公子,明顯不服氣,下次要是遇到,小心他下黑手啊。”

在一旁的賈芳,心中也是擔憂,彆看那一次他們打贏了,可是楊家公子,明顯吃了虧,不服氣,等下一次遇上,說不得又得打一次。

這個擔憂的樣子,直接被賈薔罵了一句,

“看你小心的,已經結了仇怨,躲是躲不開的,諸位以後都小心一點就是,薛大哥畢竟住在榮國府,出門在外,我等弟兄們一直陪著,一起樂嗬,真要是遇到楊家公子,不給他們留下黑手的時間,直接就是打,把他揍服了就成。”

原本溫文爾雅的賈薔,忽然那麼大轉變,也是讓賈芳他們,所始料不及的,

這幾日,

都是賈薔帶著人,在給寧國府那些奴才們送飯,每一次都是他領著人推的車進去,麵對寧國府上下的奴才,指手畫腳不說,發號施令,就連寧國府的管家賴升,也跟著服服帖帖的,那種感覺彆提多愜意了,

心中還想著,要是賈珍父子回不來,寧國府的爵位由他繼承該多好,還有尤大嫂子,心底早就有了想法,憑什麼隻能賈珍父子天天瞧著,

所以,

賈薔一改原先軟弱之色,說話做事強硬了許多,讓不少賈家族人,看的若有所思。

“都看看,還是薔哥兒說得好,甭管什麼,隻要見到楊家那小子,咱們就集中人手,上去就打,當然,也要尋個由頭,不能打的不明不白。”

薛蟠豪氣的端起酒盅,然後對著周圍的人點了一下,一口悶完,其餘人見此,也是端起酒盅,一飲而儘,豪態儘顯。

喝完一圈酒,眾人各自又捏了幾塊糕點,吃進嘴裡,壓一壓酒氣,

“薛大哥說的對,俗話說師出有名,就是打仗,也要有個由頭,隻是這些由頭,又該怎麼找呢,萬一,楊家小子不上那個當,怎麼辦。”

身邊的賈芳,有些疑問,就開了口,

被身邊的賈青,拍了拍臂膀,

“你看你,就是老實,打個架,先下手為強,什麼借口,打完了再說,薛大哥,咱們隨便編個理由,就說楊家小子,欺辱我等,走路碰到咱們,這都不是理由嗎。”

好家夥,其餘人也是一愣,走個路碰一下,都能成為借口了,話說,誰在街上閒逛,沒有個磕磕碰碰的,就在其餘人琢磨的時候,薛蟠哈哈一笑,

“好,這個借口好,咱們走在路上,他憑什麼來碰我們,不是欺負人嘛。”

薛蟠就喜歡這樣的,腦子活,

“薛大哥說的是,管他怎麼走,碰著咱們,就不成,”

“是啊,街上的路,那麼寬,怎麼還是他楊家修的不成。”

“就是,就是,直接上,打他丫的,回頭咱們不也是受害者嗎。”

眾人圍子薛蟠身邊,七嘴八舌的吹捧一番,讓薛蟠樂的,嘴都合不攏,想著,真要是再來一次,絕不手軟,

此時,

學堂外麵,

賈瑞挺著肚子,立在學堂外麵,聽見裡麵吵吵鬨鬨,臉色陰沉,怎麼幾天沒來,就成這個樣子了,

話說賈瑞,一直在府上無所事事,靠著賈代儒,竟然混上了看管族學的差事,一個月的月例,從原來的二兩銀子,到現在四兩銀子一個月,也算是管事的待遇,雖說是靠著爺爺關係,但是賈瑞可不這麼想,

有了銀子,吃喝花銷就大了許多,不曾喝的酒,也喝上了,人前也是裝的人模狗樣,尤其是在賈家族學力,吆五喝六,把自己當成個人物,就連寶二爺也給其麵子,所以,說話做事,就囂張了許多。

聽見學堂裡的喧鬨,

臉色一沉,邁步就走了進去,

剛進了正屋,

就看見屋內中央,眾人圍著桌子喧鬨不說,竟然還在那喝酒,顯然是沒把他賈瑞放在眼裡,雖然說是照看學堂的,不知道還以為他是夫子,

氣的賈瑞怒吼一聲,

“都乾什麼呢,怎麼不溫習功課,就這樣,還想參加恩科,不是鬨笑話嗎,幸虧你們,沒有打著榮國府的旗號,去參加恩科,要不然賈家就成了京城笑話。”

也不知是不是酒吃多了,賈瑞本想諷刺他們一番,話趕話,就把恩科的事說了出來,這話一說出來,屋內頓時安靜了許多。

族學內,

能來的賈家族人,都有資格參加恩科,但是主家不給推薦信,不讓參加的事,也不知是誰給傳了出來,本來都考不上,眾人也不在意,誰能想到後麵,朝廷竟然發了銀子,這一來,原本無所謂的態度,漸漸心有怨氣,不少學子也去找過,可惜,主家的事,他們這些偏房子弟,哪裡敢多嘴,都被賈瑞以各種理由攔下。

為此事,二太太還托人給賈瑞拿了好些銀子,用意不言而喻,

所以,

原本書聲朗朗的族學堂,成了喝酒散心的地方。

賈瑞這一說,頓時就讓賈家這些子弟,瞬間紅了臉,酒壯人膽亦不為過,

先是賈青冷冷一笑,回頭看去,罵道;

“原來是瑞大爺這條好狗來了,還科舉,榮國府主家,敢給咱們推薦信報名科舉嗎,還不是死死捂住,此事誰不知道。”

“就是啊,要咱們說,說不定寶二爺,把咱們名冊報上去,偷偷領了銀子,和這些養的狗,二一添作五,早就分了銀子了,把咱們這些人賣的一乾二淨,也說不定。”

不少人忍不住,陰陽怪氣的譏諷一番,

此時,

又傳來一聲陰冷的話音;

“何止啊,聽說沒,主家的二房,為了給寶二爺恩科,連嫡脈孫子賈蘭的名額,都給推了,那可是珠大爺的嫡子啊,這都能拒絕,何況是咱們了。”

也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傳出來的話,眾人一回頭,隻見賈薔冷著臉,對著賈瑞,添油加醋的說了此話,此事彆人不知道,他賈薔是知道的,之所以說出來,不光是有賈瑞作為引子,而且想到寧國府未來,最主要的威脅就是賈寶玉,所以,名聲要是臭了,寧國府的爵位,自己好歹還有個希望。

“什麼,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可憐珠大哥死的淒慘,死得冤枉啊。”

也不知賈芳是嚇得,還是怎麼的,想到了以往珠大哥對待族人的好處,立刻紅了眼,哭訴了出來,

這一哭,好像傳染了一般,其餘人也認識珠大哥,那時候,珠大哥對待他們這些小輩,溫文爾雅,好的不得了,

誰知,

後來都聽說珠大哥高中了,可惜,也不知什麼情況,人忽然沒了,說不得內裡的事,還真有蹊蹺。

所有人捂著臉大哭,喊道;

“珠大哥死得冤枉啊,好好的人,會不會被逼死了。”

趁此機會,賈薔竟然哀嚎一聲,痛哭起來,眾人隨之附和,把這一段時間的委屈,和苦悶,以及那二兩銀子的失去,紛紛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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