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喜宴終歸散去
內堂中,
李黨齊聚一堂,雖然不是說好多年沒見,但是,能公開在老師府上齊聚一堂,把酒言歡,好似多年以前的事了,如今在朝堂,他們處處小心,生怕引來不必要的是非。
還希望恩師,能安穩致仕,告老還鄉,頤養天年,可惜,總歸是不如願得多,今日,恩師一反常態,說話明顯變了語氣,也不知老師心底如何想的,大公子,是不是更進一步。
幾人都壓下心中的心思,反複敬酒,好似忘了許多煩惱一樣,歡聲笑語不斷。
而在外間,
不少朝臣驚疑不定,都在猜測,首輔大人是何用意,這些,莫非是要重回朝堂掌權不成,不少閒散的京官,眼神飄忽,四下看著,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心中竟然許多計較,朝堂的事,怕是又起風波,這裡麵的利益,恐怕還需要回去細細思索一番,如果有機會,那就要見縫插針,投靠其門下,或許還能為自己官路鋪的平整一些。
坐在最外邊的一桌,翰林院的路安和齊良,二人放開肚子,在那胡亂吞咽,不一會就吃了大飽,看著內堂詭異的動靜,路安低著頭悄聲說道,
“齊兄,你說首輔大人什麼意思,會不會要重出朝堂了,你看那些人,淨是些李黨老人,”
齊良也瞄了一眼那邊,還真是,低著頭也回了一句,
“說不定啊,你看,首輔大人健在,大公子李潮生做了左丞之位,稍許用些力,就能入了內閣,要是真的奪權,就看大公子動不動了。”
齊良顯然是意識到了這一點,說不得這是個機會,靠近大公子機會,隻不過需要些準備。
“你是說,首輔大人需要動了,”
“差不多吧。”
二人說完,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底的私心,好像都想到一塊去了。
這一桌的其他官員,更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生怕彆人聽見什麼大事一般。
忽然,
屋內的昆曲停下,原來一曲西廂記聽琴的片段,已然唱完了。
片刻,
有不少好聽曲的人大喝一聲,
:“好。”
還沒落下音,就看見李府大管家急匆匆走了過來,在首輔李大人身邊俯下身,耳語道;
“老爺,宮裡來人,說是明日大朝會,文武百官,勳貴武將,全都過去,”
“嗯,知道了,”
李首輔麵色不改,依舊還是那副沉穩的摸樣,隻有桌子上的人,有些忐忑,不知出了何事?
“爹,出了什麼事?”
李潮生有些疑問,沒忍住,先開口問道。
卻見父親臉色一沉,
“不長心眼,如此沉不住氣,怎能肩扛大任,”
“呃,父親勿要動怒,兒子是著急了,”
見到父親有了怒意,趕緊認錯,
“恩師,大公子也是有愛護之意,萬不可責罰。”
楊少師趕緊勸了一句,孫伯延也是接著說;
“恩師,情有可原,萬不可動怒。”
“恩師,是不是朝中有事。”
欒公賦借此轉移了話題,雖說三位師兄沒什麼建樹,但是維護李家的聲望,卻是不遺餘力的,
見此,
首輔大人臉色也好了許多,看著周圍都是自己的親信,這才把話說了出來,
:“剛剛,宮裡來人傳信,明日大朝會,文武百官不得缺席,想來是有重要的議程,都說說,什麼事那麼急,”
李崇厚竟然用了急字,可見心中已經有了預感。
但是在座的竟然沒有一人能說的出來,都是緊皺眉頭,苦苦思索,大公子李潮生喝了口茶水,想到了之前洛雲侯恩科的事,想必是陛下有了囑咐,遲疑道;
“父親,諸位師兄,會不會是恩科的事,好像兩日後就開考了,明日裡,主審的官員就要進考場準備,會不會是因為這些。”
“恩師,大公子說的沒錯,近來京城風平浪靜,沒聽說有什麼大事,南下大軍已經走了,寧國府那邊,也沒個動靜,就剩下恩科考試,人數那麼多,考官也是人數最多的一次,聽說那洛雲侯直接要了一半的言官過去,簡直聞所未聞。”
楊少師喝的臉色漲紅,好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恩師隻要回到內閣,誰人能敵,再把大公子推一把,兩年之內入閣,那時候,什麼南北鄉黨,不過是過眼雲煙。
其餘眾人若有所思,回想一下京城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卻如楊少師所言,常佐有些不確定插了一言,
“楊大人說的不錯,恩科畢竟是朝廷大事,再小心也不為過,但是昨日裡,刑部接到了京倉結案的卷宗,說是崔德海等人認罪書,有戶部侍郎沈中新和洛雲侯的簽字,這個案子算是結了,就是不知,可有聯係。”
眾人聞言,又是摸不著頭腦,
李首輔眼神瞬間一凝,京倉的案子結了,那麼快,那就是說,京南那邊的官倉就不查了,如果不查了,京南布政使於仕元那個老狐狸,就沒了牽製,顧平就難了,早知道,當初就不把他安排在京南那個死地,三萬精銳沒了消息,是太平教真的厲害,還是被奸人所害,早些年的後手,應該都有準備了。
“行了,不管是哪邊的事,承蒙皇上恩德,我等用心做事就成,今個,老夫甚是高興,如今有些乏了,你們自便,老夫先回去了,”
說完,讓其子李潮生攙扶著,回了後院,留下滿院子的人大眼瞪小眼,直至冷場,不少官員都是起身告辭,急匆匆離去,也不知想到了什麼。
張瑾瑜幾人吃的差不多了,也沒打招呼,隨著眾人一起出了府邸,左拐右拐,總算出了大門;
“侯爺,今日可多謝侯爺了,墊付的禮金,等幾日再給侯爺送過去,”
門外,
襄陽侯一抱拳,向張瑾瑜道了謝,今個,不虛此行,簡直是大開眼界。
“柏兄見外了不是,這些不足為慮,倒是柏兄,本侯總覺得朝堂以後可不太平了,不說了,喝的有些多,這就回去了,”
張瑾瑜翻身上馬,也不知那個酒後勁怎麼那麼大,都有些迷糊了,頭昏沉沉的,有些不舒服,剛坐穩,對著沈中新和賈政抱拳告辭,
“沈大人,明日,不對,後日,含元殿見,政老爺,多保重。”
“走,駕。”
張瑾瑜一彎腰,半躺在馬上,兩側是親兵護衛,就這樣醉醺醺的走了,剩下三人,站在那,不由得搖了搖頭,各自敘了話,帶著心事急匆匆的離去。
離開李宅轉腳後,
張瑾瑜估摸著半躺在馬鞍上,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見沒有人跟上來,伸手抹了把臉,起身拿起馬鞍上掛著的水囊,狠狠灌了幾口,
“娘的,開了眼了,都說老而不死是為賊,看來咱們大武的首輔大人,這像是重出江湖了,”
這麼一說,身邊跟隨的寧邊有些愕然,
“侯爺,您不是醉了嗎!”
“哼,是醉了,都醉了好一會了,再不醉怎麼脫身,看來剛剛那位大管家說的事應該不小,不然李首輔不會反應那麼大。”
張瑾瑜在李府宴席最後的時間裡,眼神一直沒有離開主位上,那時候,在座的人臉色可不怎麼好看,皆是因為李府管家來之後,不知在首輔大人耳邊說了什麼,這才有了那一幕,臉上就像是變戲法一般,看來應該是有什麼事了,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侯爺,卑職倒是應該知道些什麼,您進去之後,末將帶著的人,守在院門處的時候,看見了那位大管家,在門外和宮裡來的小黃門竊竊私語,不知說些什麼,”
寧邊想了想,守在外麵的時候,確實看見那位管家說完話,急匆匆就趕回去了,
“哦!宮裡來的人,”
張瑾瑜跟著念叨了一番,既然是宮裡來的,那就是陛下的旨意,會是什麼呢,來賀喜的,不太可能,不說一屋子人的麵色難看,就是李首輔的兒子,娶個平妻還不夠格,就算是賀喜,忠順親王府已然來過了,未必不是陛下授意,
這樣算下來,會不會是宮裡的告誡,大喜的日子告誡,陛下能做出來。
一時間,張瑾瑜還沒有頭緒,看來所有人都有動作,就是勳貴這邊做了縮頭烏龜,也不是,代表八公利益的王子騰已經率軍南下,攢下功勳才是正途,怪不得這些日子那麼低調,
罷了,該知道的,還會知道,不該知道的,想來也不知道。
走著走著,就到了侯府門前,
&t;divtentadv>還未下馬,
就看見侍衛長衛永站在府外,見到侯爺到了,著急走過來牽著馬,